温少崚嘱咐他守好外面的孩子,他独自一人冲进了楼内。
按照院长说的位置,他很快听到那几个孩子的哭声,门正被一根掉落下的木梁卡着,他们出不来。
温少崚努力抬起木梁,可是木棍两端都被卡着需要有人同时抬才可以,他一个人做不到,正在他下寻找东西思索办法时,一双纤细的手臂抬起了木梁的另一头。
那是紧随其后冲楼内的,他的妻子,唐叶舟。
温少崚心惊,开口想训斥她这里危险。
可是她已经在这儿了,他确实需要她,夫妻二人合力同时抬起木梁,门被打开。
孩子们因为地震被吓到不敢动,温少崚和唐叶舟就进去帮着老师把她们一起抱出来。
有一个男孩儿因为恐惧死死地抓着身旁的铁管,一边喊着怕,一边大声哭。
女老师想要抱他时没抱动。
温少崚让那名老师先带其他孩子出去,然后他去抱男孩,男孩儿的力自然敌不过温少崚,他被抱起。
可就在他们要往外走的时候余震发生了,不断有碎石以及木梁砸落下来重新堵上门,温少崚立即护住怀里的男孩同时用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妻子以及他妻子抱着的女孩。
当余震停止时,温少崚紧急确认是否有人受伤,好在只是他们两个大人以及小孩子被困,门外的人也都没有受伤。
门虽被堵住露出的缝隙却足够小孩子爬出去,温少崚和唐叶舟让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爬到门外,老师将他们接过。
门口的落石太重大多又都是孩子,温少崚让老师带孩子们先出去,等待专业的救援人员。
坍塌的废墟中只剩下温少崚和唐叶舟,还有她的腹中他的孩子。
温少崚看着身边的妻子,算算时间,应该是他故意生病惹她怜惜把他带回卧室住的那晚骗来的。
他的叶舟,很心软。
天气寒冷,她穿的又少,他把外套脱下给她又把她抱紧,温少崚问:
“你来干什么?”
唐叶舟脸上有灰,但没有害怕,抬头说:
“想来告诉你,我后悔了,不想离婚了。”
温少崚身子微僵,手臂收紧,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在唐小姐眼里,我似乎...很好说话?”
唐叶舟轻轻笑了。
温少崚突然把她横抱起又放到地上,他们身处墙壁的三角地带。
他倾身覆上她,唐叶舟心惊:“你...你干嘛?”
温少崚垂眸看她,语气中带着温柔笑意:
“你不是不走么?我想对我的妻子怎么样,唐小姐没有权利管。”
唐叶舟的脸一瞬间就红了,她推拒他的胸膛,这是什么场合,他...疯了?
什么都还没想明白时余震又来,温少崚紧紧护住唐叶舟,落石砸到他的背上。
唐叶舟惊呼,但被他抱的死死的一动不能动。
然后唐叶舟心头大惊,突然领悟过来他为什么和她保持这样的姿势,他的手臂撑在她的两侧,用身体把她完全护好。
三角建筑最稳固,而他用身体帮她挡住砸下来的一切坍塌废墟,人死时身体会僵硬,手臂会撑住他的身体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也就是说,即便地震再来他就这样死在她的眼前,他也有可能,护她完好。
唐叶舟一瞬间眼泪就落下来了。
她哭出了声开始推他,哭喊着骂他:“温少崚,你混蛋!你放开我!”
温少崚亲吻她的额头:“叶舟,乖,还有孩子。”
唐叶舟怎么使劲儿推都推不动,几乎崩溃:“我不管!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出事,即便有人来救我了我也装作听不见!”
“你要是敢死,我就和你死在一起!”
“你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
他以最安全的姿势护她,却把自己最不安全的暴露在危险之中。
温少崚心脏紧缩,但姿势没动,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从七岁开始。”
在唐叶舟还没反应过来时发生了最后一次余震,落下的砖头砸到温少崚的头部,他发出闷的一声。
唐叶舟哭到嗓子发哑,在他身下如困兽挣扎:“你说过的,你结婚的那日说过,要和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答应过我的!”
温少崚笑的很温柔,但头已经有点晕,他能感觉到额头上温热的粘稠液体。
目光扫向窗外仍未停止的鹅毛大雪:
“霜雪落满头,也可..算白首。”
眼泪糊了他的模样,唐叶舟紧紧抱住他。
当世界安静的仿佛只能听见雪落的声音时,唐叶舟听见似乎有人开始搬门外的石头。
她努力叫醒已经昏迷的温少崚,温少崚艰难转过头,看到一点点扩大的缝隙,看到一双血肉模糊的手...
这一幕像极了二十四年前,有一个小男孩,在地震的废墟中找他的哥哥,就是这样用双手一点点的向里挖,一点点的挖,直到双手几乎没有知觉时,他挖到他了。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来自哪里,不管他做过什么事今后如何百般挫折,他都是他整个童年里唯一的温暖与依靠。
那是让他学会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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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冽赶回海边别墅时,那里大火一片,地震时时矜正在独自准备海带汤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