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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溪回府,赵宰辅和赵夫人听闻是安阳王妃将人给截了回来,又惊又怒。
惊的是安阳王妃竟然料准了赵清溪会走,等在城门口,怒的是看来安阳王妃半丝情面不讲,势必要找赵府讨个说法到底了,而且看这姿态,还是冲着赵清溪来的。
赵清溪红着眼睛灰白着脸将安阳王妃说让她做安书烨平妻之事说了。
赵宰辅几乎咬碎了一口牙,跺脚说,“我这便去东宫。”
赵夫人恨声道,“安阳王妃欺人太甚,安书烨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儿吗?她何至于闹成仇人的地步?”
赵清溪低声说,“娘,你们算计的人是安书离,这笔账虽是安书烨替了身,但到底是冲着安书离去的,安书离是她一手带大的儿子,疼宠至极,王妃岂能善罢甘休?”
赵夫人一时没了话,只后悔不已,眼看着赵宰辅要前往东宫,连声说,“老爷,你一定要求太子殿下,咱们的女儿花一样的年纪,岂能嫁给安书烨做平妻?无论安阳王妃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赔上清溪,其余的您……”
“我知道了,只要不是赔上女儿,其余的无论什么我都答应。”赵宰辅接过话。
赵夫人连连点头。
赵宰辅看了一眼天色,距离上早朝还有半个时辰,便立马地去了东宫。
云迟往常会在早朝前早起一个时辰,但自从花颜此次来了东宫后,他便改了习惯,每日掐着上早朝的点才醒转。
昨日料定赵宰辅今日一早便会来,于是,他早起了半个时辰,等候赵宰辅。
花颜跟着他醒转,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穿戴,丰姿倾世,容颜如玉,举手投足间尊贵清华,她一颗心跳慢了一拍,忽然生出一种舍不得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带着涩涩的甜意和抽紧的疼痛。
五年!
若是找不到破解魂咒的法子,她勉勉强强也只有五年的寿命了。
从川河谷水患至今,也是五年的时间,她不由得想自己这五年是怎么过的,思想之下,发现时间如梭,转眼就滑过了,虽自觉没有枉费,但痕迹却也极少。
云迟见她神色似有恍惚,心下一紧,止住了穿衣的动作,微微探身,握住了她搭在床上的手,温声询问,“怎么了?醒了一句话也不说。”
花颜打住思绪,对他微笑,轻声说,“没什么,就是在想今日进宫,太后若是为难我,我是该不客气地顶撞呢,还是顺着她给我一堆女戒女训的书研读学习规矩呢。”
云迟知道她不是想的这个,但也不点破,失笑,“皇祖母收了你的礼,驻容丹有奇效,她白发都少了些,应该不会十分为难你的。若是为难你,你不爱听,只管顶撞上去。”
花颜眨眨眼睛,好笑地看着他,“不会吧太子殿下,你这般护妻可是会伤了老人家的心的。”
云迟微笑,“皇祖母早已经被我伤了,她素来强势惯了,不能惯着,否则你今日在她面前弱了,来日她就会得寸进尺一分。不如就开始寸步不让,免了后顾之忧了。”
花颜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说,“好,那我听你的,今日就寸步不让,免得来日他让你纳侧妃小妾,从你那里走不通跑来走我的路,不如就一下子堵死了。”
云迟轻笑,“这么早便担心起这个来了。”
花颜煞有介事地点头,“自然该早担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云迟失笑。
二人闲话间,福管家前来禀告说赵宰辅来了。
花颜对云迟嘱咐,“狠点儿,别舍不得下手。”
云迟颔首,“晓得的。他虽是我半个师傅,但为了将来天下海晏河清,这一脚势必要踩上去。”
花颜深以为然,对他摆摆手。
云迟收拾妥当,出了西苑。
花颜站在窗前,看着云迟撑着伞出了西苑,想着这雨再下这一日,也该停了。否则再下下去,不止川河谷一带的水患问题了。
赵宰辅刻意没打伞,一路进了东宫,不止失仪,还有着显而易见的狼狈。
云迟在会客厅见了赵宰辅,见他一身的狼狈模样,微怔了一下,嗓音惯有的温凉,“宰辅怎么没撑伞?这般淋雨,万一生病了,可怎生是好?朝堂上一日可离不得你。”
赵宰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拱手,“太子殿下,老臣失仪了。老臣实在是顾不得了,特意前来求殿下。”
“嗯?”云迟看着赵宰辅,眉目如常,“宰辅请说,你是两朝老臣,对社稷有大功,本宫是晓得的,你只管说吧!”
赵宰辅连忙说,“是昨日之事,老臣向殿下请罪,是老臣的错。殿下您知晓,老臣只溪儿一个女儿,疼若掌上明珠,着实想为她选一门好亲事儿,没想到弄巧成拙,如今安阳王妃口口声声让老臣将女儿赔给她儿子安世子做平妻,但不说不关溪儿的事儿,是老臣糊涂,就是关她,老臣怎生舍得?还望殿下相助。”
话落,赵宰辅一揖到底。
云迟负手而立,看着赵宰辅,昔年,他年少时,立足朝堂,处处受各大世家重臣掣肘,十分艰难。父皇孱弱,时常病倒在榻,朝事儿几乎是赵宰辅与一众朝臣撑着,多数时候,是赵宰辅一言九鼎。对于教导他,赵宰辅虽尽心尽力,但多也是为将来做他的岳丈,将女儿培养成为他的太子妃,倒是从不做明面上让他反感震怒之事。
所以,对于赵宰辅,云迟虽觉得他不可再用,但也没想着一下子将他卸甲。
他沉默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