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沈清将车停在江城人名医院,侧眸,望向医院大楼。愕然,心中一狠,驱车离去,一环交通繁忙行驶缓慢,迈巴赫行驶拥堵路上,突而车窗响起,侧眸,见停在旁边那辆越野驾驶座坐着的男人在敲自己车窗。
蹙眉,这人是谁?按下车窗,疑惑望向他,那方似是没想到会是个女的,尴尬一笑。“抱歉,看你车牌号,我以为是我朋友。”闻言,沈清轻撩了他眼,按上车窗,目视前方。
程仲然认识这辆车,陆景行原先数次来江城开的便是这辆,以为今日也是如此,却不想车窗按下,赫然出现一张女人的脸,这女子,他隐约见过两次,江城首富沈风临长女沈清,陆景行的新婚太太。她依旧如此清冷。人与名很相像。
意外的插曲沈清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程仲然放在心上,想了一路。陆景行好友程仲然,江城程家长子,部队特种兵队长,数月前出任务,昨日才归来,以为今日在路上遇到了好友,不想却是遇到了他的新婚太太。这晚,沈清去了又回,最终将车停在了江城人民医院停车场。上去时,沈南风正在挂水,透过窗外看着他,脸色寡白,数秒过后,她想转身就走,不料撞到唐晚前来,见她,轻唤了声,足足让她顿住了脚步,病房内躺着的人倏然睁开眼眸,猛地拔下手中针头,任由鲜血喷张,亦不管不顾,朝她而去,猛然拉开门,眼里欣喜若狂,却碍于唐晚在,停在了一步之远的地方。沈唅明了,随着他狂奔出来,见二人如此,赶忙找个借口将唐晚支走。“妈,医生说您要是来就过去趟,”沈唅撒谎。拉着她转身离开。她前脚走,沈南风后脚将站在一步远的沈清带进怀里,激动,欣喜若狂。他不敢置信。
沈清的到来就好似一直正在航行的船只,而他是那个即将要溺亡的孤独游者。沈清是来救赎他的。他怎能不喜?一个被告知身患绝症无药可救的人在消沉等死时,却被告知诊断错误,这种感觉,有多少人能懂?这一幕,被某位来探视的军官尽收眼底,眸光带着抹胸讳莫如深的情绪,诧异,惊恐,不可置信。
男人对女人的爱,在见到喜爱之人时会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那种喜爱之情,会通过眸光迸发出来,沈南风看沈清的眸光,满满爱意,掩不住的爱意。男人拥着女人,险些喜极而泣。
女人任由他拥着,双手敞开,无处安放。女人轻启薄唇,不知晓说了句什么,二人进了病房。将他视线阻在门外。程仲然眸光透着难以置信,匪夷所思。沈家长女沈清与沈家继子沈南风?他们之间?一时间,天雷滚滚将他劈的外焦里嫩。黑烟浓浓。陆景行知?还是不知?
莫不是陆景行在部队为国为民除害,她在江城市区替他开垦草坪?让其绿意盎然?
思及此,一阵恶寒。迈步走近,想一探究竟,透过玻璃可见,二人对面而立,沈清说着什么,沈南风注视她浅缓听着。
而后开口言语,想再度伸手,却被她阻了。
她转身,提包,朝门边而来,他转身,装作若无其事路过。
沈清离去之后,他再次路过,漫不经心朝屋内看了眼,男人蹲在地上双手抚脸情绪低落。
这日,沈清前往医院看他,沈南风情绪激动,她全程话语不多,只有四五句话,可句句戳人心霈。
将他心底的那些小雀跃打压的一干二净,她给他希望,再给他绝望。
来看他,就是希望,话语中告知现实就是给他绝望。
彼时二人立于病房,她看着他,面色平静,“真傻,明知没可能却还义无反顾,你我都姓沈,在外人眼里是*,你信不信,若有天你我皆处在风口浪尖,第一个弄死我两的不是沈风临就是陆景行。”
他们如此注重名声,怎会让你白白抹了黑?现实残忍,二人皆知晓,他想爱不敢爱,如此模样,到底有多痛心疾首,也唯有自己知晓。爱人近在眼前,明明爱的不能自拔,却只能拱手相让。人生何其无奈。沈清走时,未做任何停留,面无表情,看着亦是如此清冷无情,程仲然随她一起进电梯,透过反光玻璃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面,或许、他看见的只是一方单相思。这想法不过一秒,却见原本面无表情
,素颜遮面,冷若冰霜的沈清,后一秒,眼角泪水无声落下,悄无声息,哪怕身后站了人,她似是看不见。
潸然泪下,无声落泪的画面让程仲然僵在了原地,短短数秒功夫,电梯门口,沈清抬脚下去,他才恍然回神,可电梯门已经关上。得有多绝望,才会无声落泪?
今日见到的一幕幕,只怕是他这辈子都消化不了。她何其傻,告知沈南风现实,何尝不是再告知自己现实可悲?
这夜,她在沁园兜兜转转想找瓶酒消愁,寻找数次未果。
问南茜,南茜面露为难之色轻声道,“先生命人将沁园的酒全撤走了。”闻言,眉头轻挑,心中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这夜,除了想喝酒并无她想,若直接上床睡觉,只怕彻夜难眠。
是的,这夜,她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到后半夜,起身,换上运动装,去了沁园健身房,寂静的冬夜,古朴优美的宅子里传来跑步机运作声,女主人挥汗如雨,似是不知累,看的守夜佣人心惊胆战。四点五十她擦着脸上汗珠出来,见守夜佣人看着她,道,“我今日出差,让南茜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