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幽,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我的责任就是护着你,宠着你,惯着你,但你若不以诚相待,我又怎能对你全身心呵护?”
沈清低头不语,亦或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陆景行见她主动开口言语,便不再提及今日事情,反而是话锋一转;“傅家长女傅冉颜同你什么关系?”
闻言,沈清低垂的眸子抬起,带着些许错愕,似是没想到陆景行话锋会转的如此快。
更没想到他会提及傅冉颜,她以为那晚的事情不过是个插曲,过去了就会过去的,不会轻易被人提起。
可她想错了,也低估了陆景行的占有欲。
傅冉颜那句话,让他心心念念了好几日,不问清原由,只怕他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
沈清错愕的眸子落过来时,陆景行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有一丝丝不悦。
他讨厌沈清如此表情。
“朋友,”良久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似是怕陆景行觉得可信度不高似的,在接着道;“认识很久了。”
陆景行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缓缓握紧,心情极差,但此时面上却依旧平静。
似是明白似的,缓缓点头,却不在言语。
凌晨十二点零六分,陆太太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陆先生亦是满身热气在书房冲完澡出来,沈清才躺上床,便被陆先生搂住腰肢往怀里带,一顿热烈急切的吻落下来,吻遍全身,这晚,二人心中似是各有所想,一场夫妻欢好,不似前几次那般,陆先生逗弄她的同时会耐着性子同她说尽吴侬软语。
当陆太太攀附他的肩甲,低声浅吟说受不了时,陆先生才低头蹭着她的颈窝低声道;“阿幽、你今日伤了我心。”
沈清原本迷糊的脑子霎时清明,所有*瞬间被理智代替。
搂着陆景行肩甲的手猛然缩紧。
“你说怎么办?”陆先生轻声问道,低头轻啃着她的肩甲,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却很痛,
沈清有理由相信,他若是下重点口,自己肩甲上那三两肉只怕是要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嗯?”许是许久没听闻她的回答,撑起身子眯着眼眸看向她。
“不……知道,”她紧张中带着些许磕巴。
闻言,陆先生眯着的眼眸泛着一丝丝冷冽气息,似是觉得等着她说几句吴侬软语来哄自己,
还不如自己卖力喂饱来的实在。
情迷意乱之时,沈清只听闻耳边响起一道闷闷得嗓音道;“阿幽,把你的心给我,让我将她妥善安放可好?”
他伸手,挤进她纤细的掌心,在她耳边呢喃;“我愿用尽一生将你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如果,外面狂风骤雨,我愿意给你温暖宁静的家。如果,外面人心叵测,我愿意给你与世无争的家。如果外面繁杂喧嚣我愿意给你甜美温馨的家。
陆景行匍匐在沈清身上,低垂着头颅窝在她颈窝之间,他想,他可能是累了,长路漫漫,前途无望,这场婚姻他有万分信心将它经营好,可他独独忘了,与他同在浩瀚的婚姻里游戈的,是个叫沈清的无心女子。
军事,政事,都不及她们二人这个小家庭的家事让他操心。
军区少将如何?一国太子爷如何?
他不还是得不了自家妻子的心?
手段高超如何?战无不胜如何?
不照样获得不了自家爱人的青睐?
“阿幽,说两句好话宽慰宽慰我可好?”堂堂军区少将,七尺男儿,一国太子爷,却窝在自家太太颈边像个讨爱的小孩子似的。
她需要温暖慰藉自己这颗受伤的心,而此时能给自己温暖的,除了沈清并无他人。
匍匐在上的陆景行明显感到沈清心跳加快。
说两句好话?她不知道什么叫好话,这些年,她一个人惯了,从未主动去迎合谁,更是从未说过什么好言好语,她是沈清,一个不知道怎么去爱的沈清,一个不敢将自己心交出去的沈清。
这些年,她一路走来,跌跌撞撞,为了维护这颗破碎的心花费了多少工夫?
如今,却有人在同她说,让她将自己这颗护了多年的心交出去,他愿意替他妥善安放,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陆景行的这番情话,如阴雨天的冰雹似的,砸进了一汪河水里,激起无限涟漪,她心动了,
但却不敢表明。
她不敢。
前车之鉴多么惨痛?再来一次,她怎能承受?
这世上凉的最快的是什么?
下雪天的皑皑白雪?不是。
冰箱里的冰块?不是。
凉的最快的,是人心。
陆景行等了许久未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声叹息之后,翻身而起,躺在一侧床沿,伸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抬手附上眼帘,满身孤寂、萧条与疲惫。
胳膊上的纱布被取下,但仅是一抬手的功夫,伤疤呈现在她眼前。
沈清心里一咯噔,睁着明清的眸子望向天花板,心中思绪万千,她忘了啊!陆景行是个病号,他还是个伤患,今晚那抡起棍子一下下的,是否会让他这尚未好全的伤口在度裂开?
沈清,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陆景行如此待你,他仅是想听两句好话,你还矫情什么,还有何不好说的?她一遍一遍在给自己做心里建树,一遍一遍在告知自己要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