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陆家儿媳得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陆景行并未急着回答,反倒是停了手中东西收厨房迈步过来,站定在她跟前,缓缓道;“阿幽、一些风言风语而已。”
对、他是如此说的,一些风言风语,沈清此时心里觉得异常好笑,甚至险些笑出声,转而问陆景行;“那你知不知我最不喜的便是这些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也是出自你们陆家之手不是吗?风言风语也是你应允的不是吗?
男人缓缓点头,低垂首,半天不应允,沈清心中有气,但见他如此模样,纵使心中怒火万千也不能跟一个正在低头的天子骄子撒出来,许久之后,她浅笑一声,带着万般无奈,“你昨日跟我说那么多,只怕是为了此事做铺垫吧!”
说什么天子骄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岂不是变相在告知自己要体谅他?昨日她们携手出门,身旁四五名警卫候在不远处,能让有心之人偷拍?不不不,这一切都是
总统府安排好的戏码,换句话来说,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安排的戏码,她站在玄关处将手机放在鞋柜上,望着陆景行一字一句道;“陆景行,此事不大不小,但足以看出你我之间根本毫无信任,想想,若是你提早告知我,指不定我会配合你的安排呢?”
实话实说,这种事情在商场上不少见,她也知晓这其中利益关系为何,不生气,但失望。
失望陆景行明明一开始便在谋划这件事情,而身为这件事情的主人,却是最后一个知晓,寒凉,太寒凉。
她笑,起初是浅笑,在来是深笑,在来,笑的明艳动人,险些晃瞎男人的眼。
“阿幽,”豪门中惯用的手段而已,他想说,但不敢,千言万语的解释悉数变成了一声不大不小的轻缓。
这日,首都天气万里晴空,系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微风阵阵,吹得人心里微凉。
秋风微凉吹入骨,湖面波澜不惊。
许多时候,她甚是讨厌自己的名字?因为那些男人每每在伤害她时,浅浅唤出这两个字,总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沈南风也好,陆景行也罢,二人皆如此。
每每伤害她后,总是一言一句唤这阿幽这二字。
她何其可悲,这辈子遇到的男人怎都那么阴险狡诈?
“素来、我不喜将前程过往道与他人听,今日还得感谢你满足那些人的好奇心,”她痛吗?痛。
就如同高亦安所说,一个人如果不愿提及前程过往,无非只有两种,其一;不堪入目,其二;好过现在。
而她,是个另类,两者皆有。
国外那段苟延残喘的生活耗费了她年少时所有心血,她拼劲全力才一步一步挨过来,而这些天家人,竟然毫不在乎将自己的过往呈现在现实世界中博人眼球。只因她是什么狗屁陆少夫人。
真真是可悲,极为可悲。
陆少夫人这个头衔倘若要伴随她一辈子,那她是否一辈子都要在这个头衔下苟延残喘得且偷生?
沈清笑了,明艳动人异常摄人眼眸。
缓缓点头,心中道不尽的苍凉与悲哀。
陆家儿媳又是陆家儿媳,她心里一口气,闷的异常难受,但却有火不能撒,只因一开始她便知晓身为陆家儿媳不会那么容易。
早已知晓的事情现在再来发火有何意义呢?
没有任何意义。
沈清凉悠悠的眸子落在陆景行身上,带着丝丝打量与浅笑。
只道是:别幽暗愁暗生恨,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日中午,夫妻二人静坐公寓餐桌吃午餐,四菜一汤,谈不上丰富,但菜品摆盘精美,看起来也异常高档。
男人面容带着纠结于万不得已,女人面容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陆景行想解释,但此时,面对沈清,万般解释均化作一声轻叹。
饭后,一碗清汤呈现在沈清眼前,她盯着拿碗清汤看了良久之后才轻启薄唇嗓音微微道;“很多时候我在想,你若生来平凡,那该有多好?可惜了。”
可惜了,你如此身家地位,让人不敢爱。
陆先生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浓浓的情爱一时间抹不开,“无论我生在哪里,我还是我,
不会有丝毫相差。”
他在告知沈清生在哪里都一样,不可惜。
“帝王之家,总会有那么些无可奈何的时候,陆先生也是一样,不是吗?”一句话,听得陆景行心头猛颤,他就知晓,这丫头看似不作声不作气,实则心里怨言也好,怒气也罢,一分
都不少,只是她异常能忍,不会与你撒泼耍浑而已。
她说,陆先生,而这话,还是含笑说出。
此时沈清如此模样,怎能不让陆景行感到心痛,可他也知晓,若此时不顺她而为,等着她们的必然是一番天翻地覆的争吵。
男人静默,视线落在他身上,只听她嗓音淡淡;“理解你的人不爱你,但爱你的人不会理解你,你说,我如今理解你的做法,是爱你,还是不爱你?”
“你我这场婚姻,倘若我想走到最后,不爱你是最好的选择,任你如何算计我,任你如何海阔天空,我均不闻不问,只当是被野狗咬了口……。”
哐当,沈清话语还未结束,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男人将手中碗筷砸在地上动作狠厉,面容阴寒,满面狂风暴雨呈现在眼前恨不得能手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