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而,一处火光从她肩膀平行而过,让她一个激灵,狠狠咬了口牙,忍住这股子疼痛。
而此时,一路狂奔的陆先生,并未发现自家太太的异常,待发现时,他们诱饵的工作已经完成,而陆太太右边臂膀已经湿哒哒一片。
男人伸手抹了把,触目惊心,在看她,白色衬衫袖子已经湿了大半。
陆先生惊恐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嗓音颤栗道;“阿幽。”
“没事,”她是如此说的,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如同老三所言,入了这个林子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任由你是多厉害的亡命之徒,统统让你有来无回,陆先生说,留两个活口有用。
黑夜中,军区基地遭围堵,m国太子爷陆景行与太子妃沈清夺命狂奔,充当起诱饵工作,将敌人引诱到位,而后、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式。
基地里的新兵老兵悉数倾巢出动,将这群人当成练手菜,半刻钟的功夫,去了大半。
寡不敌众,人多势众的道理自然是听过的,此时,首都基地一场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如割韭菜似的,大片大片倒下去。
老三说;“胆儿肥了,敢进老子的国家造势,让你有来无回。”
军人的爱国情怀总是异常浓烈,对于这群入侵者,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给他们,全军覆没?不不不,这不在陆先生的安排之内。
基地,腥风血雨。
总统府,暗潮掀起。
一场屠杀与反屠杀在黑夜中拉开序幕又合拢,速度快的惊人。
一场谋算在这场序幕合上时又展开了新篇章。
清晨六点五十分,晨曦微露,许是今日是个好天气,远远的,沈清坐在前往总统府的车辆里看到了天边朝霞升起的倩影,染红了半边天,如同她今晨的遭遇。
路上,男人面色稍稍紧绷,反倒是少了黑夜里的那股子轻松感,沈清不由将眸光落在他身上,后者感知,转头与她相视。
“累了就睡会儿,”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纤细的手背,话语柔柔。
前方开车士兵听闻声响透过镜子看了眼,而后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路况。
倘若你以为这场屠杀如此便收了帷幕,那真是太小瞧这群混迹政场的老狐狸了。
清晨七点三十一分,车子秘密驶进总统府,而此时,总统府办公楼正在热火朝天准备新年各部门领导人致辞。
这个屋子里,自然是有人不希望陆景行出现的,否则,为何会有那么一场屠杀?
用勾心斗角已经不能形容这个场子里的腥风血雨了,沈清尚且有些惊愕,而陆景行,似是早已习惯,觉得这些举动根本不足挂齿。
权力中心,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欲知权力带来的痛苦、去问那些当权者,欲知权力带着的乐趣,去问那谢谢追逐权势者,与陆景行他们来说,权力带来的痛苦是真实的,而权力带来的乐趣不过是凭空想象,他如今身处在这个位置上,是多年家族使命,是生活,是责任,是求生欲在推着他不断往前走。
陆家,世袭家族,在这个国家是屹立不倒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是外人眼中钉,肉中刺,多的是人想将他们连根拔除。
倘若活命,唯有将人踩在脚底下才是王道。
自古以来,帝王落寞时,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落难的额凤凰不如鸡的道理,谁都知晓。
欲要改变,如何?只能拼劲全力稳固自己的位置,将那些有贼心有贼胆的人悉数剔除掉,如此,他们陆家才能在这个残酷又现实的社会中屹立不倒。
百年家族,底蕴雄厚,岂是你外人能觊觎的?
此时,男人站在主宅楼衣帽间前换军装,军绿色的衬衣扣子在他修长的手指下缓缓扣上,再来是整齐的外套被他披在身上,无半分皱褶。
沈清站在外间,透过镜子,男人的坚毅的容颜清晰可见。
他的动作,带着刚毅,坚决。
七点四十分,男人转身,撞进自家爱人一汪清眸里。
二人都有片刻震愣。
沈清想,她可能是眼神不好,抑或是看走了眼,竟然在陆景行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丝歉意。
“阿幽、”男人轻唤,迈步过来伸手将其搂进怀里,沈清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片刻之后,男人似是下了决心,开口道;“阿幽、这条路上,我不能输,你可能理解?”
经过今晨的这番厮杀,沈清说不理解陆景行是假的。
“嗯、”她浅应,等着男人后话。
他说;“我若输了,整个陆家便会成为这个国家的过去式,我有苦衷,你能理解吗?”
陆景行一本正经且严肃的话语让沈清心里一咯噔,清明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栗,眸间带着一丝丝不可置信,她嗓音轻颤问道;“你在算计什么?”她没看过,陆景行刚刚望他那一眼,确实是带着歉意。
而此时,这个男人说出来的话语,真真是让她心头狠颤。
男人被她清明的眸子险些看的崩盘,良久之后稳住心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走吧!去办公楼,”言罢,男人不给她询问的机会,搂着自家爱人往办公楼而去。
沈清来总统府的次数不少,但唯独未进过办公楼,只因苏幕说,那是权力的象征,也是人性贪欲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