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嗓门大,对着话筒来这么一句,整个宴会厅里顿时就响起她咋咋呼呼的声音。
台下宾客正觉得奇怪,这老太太看起来不像什么名门贵妇啊,涵养怎么这么差?
抱着孩子的秦芳,连忙给阮娇娇使眼色。
阮娇娇知道自己外婆什么德行,连忙扶住她外婆,想接过话筒。
谁知,就在这时,断掉的伴奏音乐又从音响内,重新传了出来。
“铛……铛……铛……铛……”沉重的哀乐声,在富力堂皇的宴会厅内响起。
原本热热闹闹、极其喜庆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台下的宾客都听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祝寿,怎么突然放起了哀乐!
台下宾客惊愕、奇怪,台上的阮家五口也一样不好过。
阮兆天还好,见多识广,虽然脸色陡然黑了下来,但幸好还沉得住气。
他立刻指挥台下的秦刚和阮雪琴,去后台察看情况。
秦芳和阮娇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很是难看。
特别是阮娇娇,来了这么多同学,喜庆热闹的场面突然放起哀乐,简直就是让她丢脸。
不过……她们两脸色再怎么难看,也比秦母好多了。
至少,她们没有像秦母那样,气急败坏的在台上跳脚。
“咋回事,咋会这样……快让他们把音乐停了停了,哎哟喂,这是要咒我死啊!这群生儿子没***的狗东西!”
秦母急得直跺脚。
她今天特意叫了老邻居、老姐妹来,就是想在他们面前长长脸。
可现在……好好的寿宴上放起了哀乐,这不是在丢她的老脸嘛!
秦母这一着急,也就忘了场合,更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话筒。
骂骂咧咧,捶胸跺足,把在阮家人面前不常说的脏话,全都骂了出来。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这阮兆天的丈母娘,骂起人来可真是顺口,这完全就是泼妇骂街啊!
好不容易,哀乐声停了,阮兆天也黑着脸把话筒从秦老太太手里抢了过来。
宴会厅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曹美凤女士,您订的花到了!”
舞台上,被叫到本命的秦老太太,茫然道:“我,我啥时候定了花?”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秦老太太就叫作曹美凤。
还没等阮家人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门外送花的人已经进场。
好几十个穿着白布麻衣,手臂上带着黑色袖章的男人,抬着二十几个大花圈,从宴会厅外走了进来。
花圈很大,每个都需要两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能抬起。
不一会儿,二十几个大花圈就在宴会厅左右两侧,依次摆开。
黄白菊花构成的大花圈,将原本喜庆的宴会厅,衬托得惨淡无比。
有的花圈中央,挂着个大大的‘奠’字。
有的则挂着挽联——
‘沉痛哀悼,一路走好!’
‘音容宛在,逝者安息!’
还有一个,更夸张,直接写着‘千古流芳,生者坚强!’
当阮萌萌看见那个花圈时,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
第211章 他是第一个这么教她的人
“噗——”阮萌萌捂住嘴,可惜没忍住。
她真不是故意幸灾乐祸笑秦老太太,实在是这‘生者坚强’四个字,太让人出戏了。
不止是阮萌萌没忍住,现场还有许多宾客在看到花圈上写的大字后,也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厉君御看着坐在自己身畔,再不复刚才满脸失落的小奶猫,深邃的眸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大掌将她的小脑袋瓜扣住,摁进胸口。
他低声问:“这个惊喜,满意么?”
“嗯?”阮萌萌抬眸,对上厉君御深沉的视线。
想说满意,又怕他听了得意。
见少女不吱声,他蹙眉:“还是不满意,觉得我做得过分了?”
他的手段向来如此,干脆利落,不给对手任何反击机会。
也不会圣父到给对手仁慈,而委屈自己。
看到少女眉眼间的犹疑,厉君御以为,这是阮萌萌对自己手段的质疑。
“不,不过分……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怎么可以觉得你过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阮萌萌仿佛在厉君御深沉的瞳孔里看到一抹失望。
她知道,他的手段再强势也好,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站出来指责厉君御,但她却不可以。
厉君御凝视着急解释的少女,眸色微敛。
稍顷,他捏起她的下巴,沉重道:“阮萌萌,听着……我做这一切之所以不过分,不是因为我在帮你,而是因为秦家那几个人,理应受到这样的恶果。”
“人在这世上,最要紧就是拎得清自己的处境,摆得正自己的位置。曹美凤那位老太太,妄想在我御棠摆寿宴,就该做好面对这种处境的准备。你看看台上,如果没有我的安排,今天他们就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而你阮萌萌,只是被抛弃在角落的小可怜。”
这一刻,厉君御在教她,他的处世之道。
即使话说得难听,却是不争的事实。
阮萌萌眸色闪烁,好似听懂了一些,又好似没懂。
但是,她却知道,这一刻的厉君御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的他,都要高大伟岸,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