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璋实在看不下去他们俩个相互伤害,不由得站出来大喊:“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绿璋身上裹着一件黑色大披风,刚才她被顾扬骁挡着所以顾云彰并没看到。他一直在派人寻找她,企望着她不要跟顾扬骁走。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始终还是站在了自己敌人的身边。
他厉声吼道:“陶陶,看清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就是九盘山的土匪头子屠鹰。是他截下了我们顾家军的榴弹炮,导致冀城被困父亲被杀,也是他让我们顾家男人血流成河。你以前被他蒙骗我不怪你,可见到今天你还要维护他吗?”
就在顾扬骁还是屠鹰身份的时候曾经跟她解释过劫军火的事,她信了屠鹰,现在更没什么借口不去信顾扬骁。
“哥哥,那是个误会,他也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顾云彰冷笑,“陶陶,什么是误会?他既然是我们顾家的人,为什么还要到九盘山上当土匪?”
绿璋给问住,是呀,为什么?
她茫然的看着顾扬骁,脸上冷汗涔涔。
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她觉得下身一阵阵湿热,可是为了哥哥和二叔,她这最不耐疼的娇娇女愣是忍着一句没吭。
她的小手还在顾扬骁的手里握着,他感觉到她身体的体温一点点下降,现在甚至手指都在发抖。
借着火光,他看到她脸色白的骇人。
“陶陶,你怎么了?”
绿璋摇摇头,“二叔,我没事。”
顾扬骁的额角青筋乱蹦,他知道这种时候当断则断,哪怕一秒都不能拖延。
他给燕池施了一个眼色,顿时侍卫们退后几步,严阵以待。
顾扬骁手腕一抖,把绿璋抓到了身亲,等绿璋反应过来,左手的勃朗宁已经顶上了她的太阳穴。
“二叔。”她的气声几乎像叹息,又带着无比的颤栗和恐惧。
顾扬骁贴在她耳边低声说:“绿璋,对不起了。”
顾云彰一看他竟然拿枪对着绿璋,气得肝都要爆了,“顾扬骁,你竟然要拿一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当人质,你还算男人吗?”
顾扬骁一如刚才的淡然,“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连人都不是了,做什么男人。而且,你怎么知道这孩子是我的?”
“二叔,你说的都不是真心话,对吗?”绿璋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似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嗓子里压出来。
顾扬骁的眼角抽动,可再面对顾云彰的时候又恢复了那种冷肃的淡然,“顾云彰,我们交换人质,你把紫鸢放开。”
“顾!扬!骁!”咬着牙,顾云彰目眦尽裂。
他早该相信顾扬骁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心里只有复仇的魔鬼。
他能害死父亲和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伤害陶陶呢?为了活命,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对他来说算什么?
这一刻,绿璋是麻木困顿的。
她只听说他要赵紫鸢,他还说她的孩子不是他的。二叔呀,那你说,孩子是谁的。
绿璋没泪没痛,她只流血,在心里,在身下。
她的身体全部靠在他身上,顾扬骁能感觉到她身体上的濡湿,虽然不懂女人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她需要的是去医院。
一咬牙,他掐住了她的脖子。
绿璋窒息,喉咙里顿时发出细幼的哀嚎。
“顾云彰,换不换?”
“换,我换。”顾云彰惊慌失措,本来他对顾绿璋就满心愧疚,此时更是心都要揪碎了。
“陶陶,你坚持一下,哥哥马上来救你。”
他一摆手,身后的人把赵紫鸢给松绑,推了过去。
赵紫鸢顶着大肚子快走几步,给燕池给抓住迅速退后。
同时,顾扬骁也把顾绿璋大力推了过去。
顾云彰当然怕妹妹受伤,他忙去抱,顾扬骁却趁机带人跳入到河里。
顾云彰把妹妹抱了个满怀,他大声吼道:“给我杀,杀了。”
这时候绿璋紧紧抓住他的手,“哥哥,我疼,我肚子疼,好像是要生了。”
“要生了……来人,送大小姐去医院。”
河面上,温蘅的接应船来了,一顿激烈的枪声,船走的越来越远。
这一夜,津州城乱了,有些人的心也乱了。
医院里,绿璋被送到的时候下身已经被血浸透,解开黑色大氅,里面的白色雪缎裤子是一个红色的。
顾云彰一颗心简直像泡在滚水里,他后悔死了要把绿璋给拉进来,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先生止步,您不能进去。”把人放在病床上后,修女护士把他给赶出去。
顾云彰在外面走来走去,几次用头撞墙。他想起娘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当时稳婆也不让他进去,等要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她身下的床单都是红色。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顿时横眉怒目。
一拳头挥过去,被那人躲过他继续第二拳,“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要是绿璋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给他赔命。”
那人握住了他的手腕,“云彰,你冷静。难道我不担心绿璋吗?可若非这样,她怎么知道顾扬骁的真面目?难道兄妹相残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