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

父子两吃了一个饱，许爹才感叹道：“你是没看到，我还以为考童生试的都是些小娃娃，没想到还有比我还大的。你说这读了一辈子了，还是个童生，还读什么啊，图什么啊！”

许娘惊叹：“比你还大？那得多笨？”

许小弟就笑：“爹，娘，我听夫子说，还有更老的呢？头发胡子都白了的。不过夫子说了，进学不分先后，活到老学老，还有五六十岁才开始学识字的呢？要我说，爹娘，你们跟姐姐都可以学认字。哪怕慢一点，多学一点是一点。以后哥当官了，我也考上了，认识的都是认识字的人家。到时你们要是一个大字都不识，那多不好？是不是？”

许娘连忙点头，她儿子是读书人，说的都有理。

许爹瞪他：“怎么，你这还没考上呢，就开始嫌弃你爹了？”

许小弟忙道：“哪能呢？我是说以后，要是真遇到那样的情况，别人该嘲笑你们了。那我跟哥该多难过？哥就是个千夫长，我就算考上了肯定也就是个最小的官，到时不能给你们出气……”

许爹又瞪他：“就你理多。”想了想，又小心问道：“真有五六十岁才开始学认字的？”

“有，七八十的都有。”许小弟说得斩钉截铁。

许爹看向许娘，半晌才道：“那要不，我们也跟着学？”反正他们也就当个富家翁。原来还想开个杂货铺的，可后来听人家说，从商的儿子不能考科举。他们就歇了这心思，赚不赚钱是一回事，影响儿子前程是大事。

“学。”许娘自然同意，“二丫跟我们一起学。你要是读过书，将来找夫家更好找些。”

“好啊！”她对许小弟很是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小弟居然有如此觉悟。

过了两天，童生试的成绩终于下来了。许小弟果然榜上有名，虽然不是第一名，但名次也相当靠前。

许爹喜的不得了，连忙让许小弟写信，要将这好消息告诉许大哥。

许小弟忙道：“爹，不急。等我考上秀才了，一起写。”

“什么时候考秀才？”

许愿忙问：“两个月后就可以考秀才了。”

秀才三年一考，今年正是考年。许小弟考上童生，信心大增，“考秀才跟考童生不一样，我先去试试。考不考得上一说，有了经验，以后也心里有数。”

两个月后就考？许愿掰着手指算了算，考完秀才考举人，也是三年一考，一旦错过就又得等三年。

如果她现在离开，两个月里，许小弟能调整过来么？

心里一叹，那就再等等。反正也就两个月时间，她还等得起。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十三章

“大哥？！”

一大早, 许爹送许小弟去考场。

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 家里院门就被敲响。许愿去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好几个人，当头的是一个黑黑高高的壮汉。打眼一看有些眼熟，再细一看，不由目露惊喜。

“二丫。”许大哥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来。

“大哥, 真的是你回来了？”忙把门大开, 让他以及他身后的人进来。她则连忙往里面去：“娘，哥回来了。”

许娘已经踉跄着冲了出来, 看到许大哥更是差一点栽倒。亏得许大哥动作快速，一把把人扶住。紧跟着他便双膝着地，“娘, 不孝孩儿回来了。”

许娘已经泪盈满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边说一边拿着拳头砸他的肩：“你这狠心的孩子，一走就这么多年……呜呜呜……”

许大哥跪在地上任她施为，亦是红了一双眼。

最后只得许愿上前：“娘，哥一路风尘, 还是快些让他去梳洗。还有哥的同僚在呢！”

“对, 对，是娘老糊涂了。”许娘忙抹了泪, “快起来，带着你的兄弟去梳洗……娘给你们做饭。”

许大哥抹了一把眼，“唉, 娘。”才笑咧着嘴，带着人去他以前住的房间。来来回回几趟，拎了水进去……

许娘要去灶间，被许愿拦了下来：“大哥长时不回来，很多东西都不知在哪。娘你在这等着，一会儿找什么方便。我去做饭。”

“对对对，那你多做些，他们这些都是军士，饭量大着呢！”

“我知道的。”

许愿一人去灶间忙活，许大哥也回来了，一家子团圆了。任务也完成了，她也可以安心离开了。只是若是她就这么走了，家里人必定要伤心一回。

“小莲花，有没有办法让我离开，他们不伤心的？”

小莲花：【可以让他们忘记你。】

“可以么？”

【可以。】

“怎么个忘记法？”

【他们会忘记自己有个女儿，许二丫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许愿哑然，半晌才道：“你还有这样的手段？”

【需要能量。】许愿了然。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也就不需要有告别了。

等许爹回来的时候，父子两又差一点抱头痛哭。也亏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父子两只是眼睛泛红，几度哽咽。许娘安置好了跟着许大哥一起回来的那些兄弟，让他们休息。一家子才时间坐下来，叙别后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