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武玄奕才回到西院。
他刚进院门,阿歆就醒了。
她穿上衣服走出来:“将军,灶上烧着热水,您是要沐浴,还是……”
“不用沐浴,随便洗把脸就行了。”
忙活了一晚上,武玄奕早已经倦了,他简单地洗漱干净,脑袋沾到枕头立刻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天就亮了。
秦家人陆陆续续地起床,烧火做饭。
唐蜜煮了一大锅香喷喷的南瓜粥,另外让秦朗去隔壁街上的包点铺子买了十几个包子,他们只吃素包子,将肉包子留给武玄奕和阿歆。
秦朗边吃边说:“我刚才去买包子的时候,听到一个大消息。”
唐蜜:“什么消息?”
“萧主簿一家被抓起来了!”
所有人都愣住。
秦烈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说是昨天晚上,有很多官兵冲进萧主簿的家里,将萧主簿一家全给带走了,还把萧家给查封了。”
唐蜜很意外:“昨天下午萧主簿还在公堂上耀武扬威的,怎么才半天的功夫,他就被抓了?”
秦烈扯动嘴角:“这就叫报应!”
“可这报应来得也太及时了。”
“也许是老天有眼,知道萧主簿作恶多端,特意找人收了他,”秦镇越喝光碗里的南瓜粥,抹了把嘴,“萧家人被抓了,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这时武玄奕走了进来,随口问道:“萧家人怎么了?”
唐蜜:“我们听说萧家人被抓了。”
“哦,他们是被我带人抓走的。”
“啊?”
“具体原因不方便跟你们说,反正萧家这次是倒霉了,基本没可能再翻身的。”武玄奕随手拿起个包子,张嘴咬下一大口。
唐蜜盛了碗南瓜粥递给他:“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萧家人的报应来得太及时,原来这事儿是您办的。”
“他们敢动我家囡囡,我肯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武玄奕喝了一大口南瓜粥,“这粥味道不错,你煮的?”
“嗯。”
武玄奕一口气吃光碗里的粥:“再给我来一碗。”
一家人吃饱喝足后,起身准备返回东河庄。
他们刚走出西院,被二房和三房的人堵住了去路。
江氏带着儿子儿媳还有几个孙儿孙女,哗啦啦地跪了一地,哭着哀求:“武将军,求您看在咱们是秦家的份上,救救我家男人!”
昨天大房和四房的人都被无罪释放,但秦镇河却因为教唆他人欺诈讹钱被官府扣押,秦镇海则作为害死焦昆弟弟的帮凶,也被关入牢中。
二房和三房想求潘县令法外开恩饶过秦镇河跟秦镇海,可潘县令却连见都不见他们,直接闭门谢客。
后来他们又去找萧主簿,谁知昨天夜里萧主簿一家子都被官差给带走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来求武将军。
武玄奕扭头看向唐蜜。
“囡囡,你觉得我应该帮他们嘛?”
江氏立刻眼巴巴地看向唐蜜,哭求道:“蜜娘啊,纵使你二伯和三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们始终是你们的亲人。这亲人就应该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什么事儿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万万不能把人扔在大牢里面啊!大牢那种地方是人待的吗?普通人被抓进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唐蜜抿了抿唇:“如果这事儿只牵扯到我一个人也就算了,可它牵扯到了整个秦家,就连大伯和婶婶也被牵连遭了无妄之灾,秦大哥更是被打成了重伤,差点性命不保,现在你跟我说大家都是亲人,可有你们这样做亲人的吗?”
江氏答不上来,只能苦苦地哀求:“这事儿是你二伯和三伯做得不对,可他们也只是一时糊涂,你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等他们回来之后,我们一定替你狠狠地教训他们,保证不会再犯!”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既然二伯和三伯犯下了错,就得承担全部责任,无论是坐牢还是判刑,那都是他们应得的,我帮不了他们。”
唐蜜的话说得毫不留情,将江氏心里最后那点希望都给掐灭了。
江氏想到自家男人很可能会在牢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就悲愤交加,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你说得轻松,镇河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这一大家子该怎么活?你难道就能忍心看着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全都被逼死吗?!”
唐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算二伯不在,你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我记得你的大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跟秦大哥是同岁,秦大哥早已经顶门立户支撑家业,难道你的儿子就不行吗?”
江氏心想我儿子跟你男人能一样吗?你男人从小就死了娘,没娘的儿子像根草,当然就只能早早地自立。
她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腹诽一番。
江氏抹了把眼泪:“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也帮一帮咱们,否则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大家都得戳你们的脊梁骨,骂你们忘恩负义冷血无情。”
唐蜜冷笑:“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反倒是你们两家人,吃里扒外,伙同外人坑害自家亲戚,你们的脊梁骨应该早就被人给骂折了吧?”
江氏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面色乍红乍白,很想翻脸骂人,可是碍于武将军在场,江氏不敢动真格的,只能气呼呼地瞪着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