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并不怪炎云，毕竟，自己的命都是炎云救的。

炎云身上有一块疤，是在国外街头偶然遇见被一伙歹徒劫财劫色的她，见义勇为，替她搏击歹徒时留下的，伤口很深，当晚住院，差点九死一生。

后来，她只来得及送炎云去医院，钱被抢了，还是用炎云自己的钱付的医药费，又因为养母有急事催得急，她只能先走了，带着感激和内疚走的，却深深记住了炎云的脸。

如果那天不是炎云，林暖早就被毁了。

炎云不仅救了她的命，当她打开他的钱夹，付医药费的时候，看到他的身份证，才发现，炎云竟然是这么多年一直支助她读书深造的善心人士。

没错，林暖是贫困户，养母根本不愿意管她，也没有其他亲人，一路跌跌撞撞走来，都是凭借成绩优异，被社会的善款支助长大的。

而自从高中之后，直到出国留学，支助她最多的，就是炎氏集团的炎云少爷。

炎云支助了她那么多年，却从未去看过她，也没留过任何让她回馈的联系方式，她还是多次辗转打听，才从校方口中探听到他的名字和身份。

不管是因为炎云无聊，钱多，一时兴起支助了她那么多年，还是因为她本身够努力够刻苦，成绩够优秀，她都感激这位富家少爷的一时善心之举。

也因此，她才特意回国来追随他的脚步。但，他双重人格，天天生活丰富精彩，贵人事多，见过的女人也如衣服一般，早把美国街头遇难的她给忘了。

炎云讨厌林婳，而她也姓林，她不知道少爷是不是把她也给讨厌了。

此刻，她只能道：“呃，上次跟你来过这里，我只是来碰碰运气。”其实不然，每次精分的炎云都会来这里，太好猜了，好么。但是，你怎么能跟精分的双重人格讲道理呢，只能哄。

“行吧，也不是一定要你回答这个问题，看把你紧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上车，我送你回去。”炎云指了指自己的跑车。

这么晚，若让她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

炎云打开车门请林暖上车的时候，随着他绅士得体的动作，她才有空注意到今晚他的穿着，一整晚就担心他在朋友们面前不得体了，生怕他上前非礼zero小姐或其他人。

总之，第二重人格的炎少爷，太让人操心了。

但，依旧是那般英俊出众，他今天穿的手工西服，不是那么正式，可是却成功的收敛了他天生的凛冽气质，比平时感觉更要精致许多，也稍微平易近人一点，毕竟，花花公子的形象，真的挺平易近人的……

即便如此，炎云周身依然像有着耀眼的光芒，比大明星还有气场，还闪亮。

林暖看得一时有点呆，恍然才记起来如果这么晚让老板送她回家的话，只怕养母看见又要严肃的追问一番了。

她的养母向来都只认定了有钱有权的炎云。总做着要将她嫁入豪门的痴梦。

自从知道她成了炎云的私人助理，一直拼命逼她往跟前凑，真要是又看到炎云少爷送她回家，估计又要浮想联翩了。

想到这里，林暖不免苦笑，她养母始终不明白，先不提她和炎云身份地位云泥之别，也不提她配不配得上多才多艺、活得随性且有目标的炎云，单看炎云本身，似乎就不太喜欢她这种外貌和性格的女孩儿。

她外貌顶多算上等，小巧耐看，皮肤好，性格……有些内敛怯弱。

怎么个内敛怯弱法呢？就比如，暗恋炎云这么多年，她从未表白过，也努力没让炎云看出来。虽然，今晚的zero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似乎一眼就戳穿了她的狼狈。

那一晚，是意外。

炎云喜欢的，一直是跟他外表一样特别特别精致的女孩儿，就如同zero小姐一样。

每每想到这里，林暖不是不自卑的。

再努力，工作上再出色，终究只是文秘的分内之事，其他的，炎云擅长的，感兴趣的，她都不懂。

炎云在车里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林暖，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整个人坐得直直的，跟一根弦似的，一脸的小紧张和不自在。

其实，他不懂，林暖只是自卑感又上来了。

林暖今晚穿的是露颈的纯白连衣裙，此刻，她那完美的锁骨随着她轻轻的呼吸一跃一动，似有很淡雅的清香飘散在车里，不同于其他女人用的浓烈的香水味道。

这细微的发现让精分的炎云心神一荡，又想起了某一晚的疯狂，以及今天在酒吧里的热吻。

对，没错，他活得就是这么肆意，要不然怎么会花名在外呢。刚还在心心念念着十分让他欣赏的zero，现在又被自己的助理给吸引住了。

炎云的注视让林暖有点不安，车再大，空间毕竟有限，况且她就坐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于是，她忐忑地说道：“少爷，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我脸上刚才从酒店出来沾上了什么东西？你……你还是认真开车吧。”

这话在炎云听来，是一种令他很不舒服的疏离与客气。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深沉起来，刚才的暧昧暇思不见，眨眼之间，他懒懒地撇过头，当真认真开起车来。

他并不答她的话，只是又重新换上了流光溢彩、英俊迷人的温和表情，仿佛刚才一刹那的冷凝只是林暖的错觉。

没办法，你没办法跟一个双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