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短信发送出去,唐黎等了大概两分钟,又打字:“我打算睡了,这几天你肯定很辛苦,早点休息。ps:睡前别再抽烟。[爱心]”
发送成功,她把手机塞回床头。
宋柏彦正坐在檀宫二楼的餐厅抽烟,再收到短信,夹烟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着唐黎恶作剧的言论,仿佛在屏幕上看到一个调皮的小人儿蹦跶,嘴角是浅显的笑意,又夹杂几分宠溺。
看到ps后面的内容,他手上有迟疑,最后还是捻灭半截纸烟。
季铭来餐厅,找到‘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先生,见宋柏彦已经不抽烟,他走了过去,把一封信搁在餐桌上。
“是司法部部长派人下午送来的。”
季铭解释:“搁在秘书处,郭秘书刚发现,我和他在楼梯口碰见,他就让我顺便把信带过来。”
宋柏彦拿起信封,看到“辞呈”两个字。
右下角,是韩继风的名字。
韩继风的辞职不能说猝不及防,在前些日子已经有征兆。
季铭不由地看向先生。
宋柏彦表情如常,并未拆开信封查看辞呈内容,季铭已经开口:“您在国外的这些日子,韩局长频繁跟另一个政党的人接触,这种行为已经算逾线。”
韩继风接触那一边的人,宋柏彦是知晓的,并未加以制止警告,季铭对此有困惑,却不能直接问出来。
宋柏彦好像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你是希望我压着辞呈、不让司法部批准他的离职?”
季铭默认。
韩继风急着辞职,自然是有了更好的门路。
虽然季铭只是总统的警卫长,但他在宋父离世后又跟在宋柏彦身旁多年,有些事耳濡目染,也知道“政治”这东西,不像部队里那么直来直去。
搞政治的人,十有是城府极深之辈。
韩继风递辞呈这件事,在季铭看来,最简单的办法,随便找个理由暂时压着不让他抽身。
对政客来说,几个月时间往往决定了事情成败。
宋柏彦作为总统,想留下韩继风不难。
哪怕扯皮也能扯上一两个月。
季铭又道:“一个月以后,各大区就要开始竞选参议员。”
到时候,每个政党都有相应名额。
韩继风现在这时辞职,显然是打算去竞选,在s国,众议院议员一般在结束代表生涯后重新回归普通生活,参议院却不一样,参议院是行政和司法分支的人才库,每一届大选候选人中不少前身就是参议员。
倘若韩继风有野心,那他必然会加入在野党。
宋柏彦和前任总统隶属一个政党,已经是比较罕见的情况。
这样一来,下一届总统,绝对不可能再来自于宋柏彦所在的政党,所以,韩继风辞职,看着意料之外,实则也在情理之中。
参议员的任期为6年,如果这次韩继风错过,那他就要等到六年后。
况且——
参议员连任三四十年的大有人在。
比如那位黎文彦议员。
有天颐集团作为他的经济后盾,投票回回胜出,屁股粘着参议员的位置已经12年,还有继续占下去的趋势。
多一个连任的,对后起之秀来说,意味着少一个名额。
宋柏彦把信封放回餐桌:“让司法部给他放行,尽快找好替代他的人。”
随后,宋柏彦又说:“与其绑头孤狼在身边,不如把他放出去,就当是卖他一个好,他能不能记住是一回事,行不行方便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断他后路,以他的性格,只要没把他彻底压得不能动弹,将来怕是会反受其害。”
韩继风此人,季铭了解得不多。
听了宋柏彦对他的评价,季铭忍不住道:“除了当初检举了夏正国,其它方面,倒未看出有什么长处。”
韩继风来过檀宫几次,不管是谈吐还是汇报工作,只能用中庸来形容,揪不到他的错处,却也找不出可以好好夸赞他的地方。
“他有意藏拙,自然不会被你察觉。”
闻言,季铭不知该说什么。
宋柏彦吩咐:“明天下午,让他来见我一趟。”
翌日,唐黎在宿舍收拾一番,只带上两套换洗的衣物,拎着一个小巧的行李袋前往黎家。
从公寓楼出来,发现有团身影蹲在门外。
对方听见关门声转过头。
望着傅司那张熟悉的俊俏脸庞,唐黎的脚步停顿,差点没认出对方,她的目光从傅司染黑的头发移到他的五官上,少了几分桀骜不驯,加上削瘦修长的身型,除了小鲜肉,唐黎想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
傅司瞧见唐黎的那瞬,显然有些激动,随即又恢复高冷,丢掉手里的树枝,抿着两瓣薄唇瞅她。
看到唐黎往外走,他立即跟上来:“你去哪儿?”
“你说你拍戏拍几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一下,没两天又要走。”傅司维持抑郁高冷形象失败后,瞬间暴露本性:“我从早上就等在外面,午饭还没吃,早饭只啃了一张干菜饼,现在见了面,你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唐黎道:“你鼻孔抬那么高,我还以为你不想搭理我。”
“你这是偏见。”
傅司下定论,又拿过唐黎手里的行李袋:“没见过比你更无情的女人,那天晚上,也不来追我安慰一下,说拍戏忙,还跟其他男人跑去英国。”
说着,他有些别扭地抿嘴,视线落在唐黎身上:“你去哪儿,我刚好要出去,可以送你一程。”
“回我亲戚家。”唐黎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