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骆皇后是这么想的,萧氏收养赫连钰是出于皇命,想来她没那个胆子敢动赫连钰一根汗毛,反而要想方设法扮演好“慈母”的角色,就算是为了做做面子,萧氏也一定会对赫连钰好。相反,如果赫连钰养在自己名下,那么萧氏便有了更多的机会加害他从而嫁祸给她。
与其这么周而复始,倒不如直接想个能彻底保住赫连钰的法子。
事实证明,骆皇后这个法子是最管用的,后来的种种就是最好的证据,萧氏虽然对赫连钰不冷不热,却从来没害过他,准确地说,是不敢害。
所以严格来讲,赫连钰是骆皇后送到萧皇贵妃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他一条命。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萧氏的“调教”下,赫连钰反将她认作杀母仇人,大概是仇恨极累到不得不爆发的地步了,所以如今再容不得她,想方设法伪造了骆家反叛的证据准备将骆氏一族彻底置于死地,目的是将她从后位上踹下来。
赫连钰啊赫连钰,你何其傻!
眸子里溢满了失望,骆皇后心中的哀叹一声接着一声,她若是有心害他,当年就不会无辜被扯入那么一件冤案里面了,虽然丽妃的死最后不了了之,但到了今天,宫里的不少人都还在认为当初就是她这个做皇后的小肚鸡肠容不得丽妃诞下皇子所以设局杀了她。
谁会那么蠢将人骗到自己的地盘上来杀害?
只可惜,没人会在这方面动脑子,她们只会把更多的精力花在落井下石上。
而骆皇后,默默替萧皇贵妃背了近二十年的黑锅,她没想过要为自己洗刷冤屈,毕竟是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了,再拿出来讲也换不回丽妃一条命,只会不断往赫连钰心窝子上扎刀,可是她不提,有人还不乐意,不断给赫连钰灌输“真相”,让他对自己的仇恨一再往上攀升,到达不得不爆发的地步。
“岚儿,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帝后已经落了座,永隆帝第一时间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
骆皇后晃过神来,摇摇头,“外面天儿冷,妾身突然来到暖和的地方,一时没能缓过来罢了,没事的,坐一会就好了。”
永隆帝还是不放心,“若是不舒服,你可不能强撑着,这劳什子的宫宴,哪有你的凤体重要?”
听到这一句,骆皇后鼻尖泛酸,不知道一会儿听到骆家反叛的消息,他还会不会用这样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自己。
永隆帝站起身,简单的几句开场白过后示意宫宴开始。
所有人的拘谨都被年节的欢乐气氛冲散,高谈阔论,筹光交错,整个大殿看似安乐祥和,事实上平静的表面下早已暗涛汹涌。
赫连钰嘴角微翘,看似在给赫连缙举杯敬酒,余光却是瞅向骆舒旭。
国丈府今夜来赴宴的仅骆舒旭一人,官方解释:天寒路滑,国丈他老人家跑不动,国舅爷和夫人因为骆雨珊的死病了一场抱恙在身无法前来,至于骆舒玄,被解释为不知所踪。
骆皇后听着骆舒旭的那些话,锦袖中指节寸寸攥紧,怎么都想不到,兄长最看重的继承人,竟然成了摧毁骆家的最大助力。
对着所有人解释完骆家只他一人前来赴宴的原因以后,骆舒旭久久没退下去,永隆帝面露疑惑,“你还有事?”
骆舒旭面色忽然凝重起来,“皇上,接下来微臣要说的事关乎骆家的存亡,还望皇上能提前赦免微臣,否则微臣不敢随意开口。”
永隆帝心头隐隐浮现几分不安,“你但说无妨,朕赦免你的罪。”不怪他会如此紧张,骆家毕竟是岚儿的娘家,一旦骆家有事,前朝那些能口诛笔伐的老家伙以及后宫那群红了眼睛的蛇蝎又岂会放过打压岚儿的机会。
骆舒旭不急不缓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证据。
“呈上来。”永隆帝示意张公公。
跟在永隆帝身边这么多年,见惯了风霜雨雪的张公公只眼睛一瞄便知道今夜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接骆舒旭手里的“证据”时,一颗心都是提到嗓子眼的。
接到手中,更如千斤重,走到丹陛上递给永隆帝这期间,心思百转千回,好不容易过个团圆年,佛祖可千万要保佑顺利散席啊!
随着张公公的走近,骆皇后心中的恐慌越积越多,脸色早已白如窗外雪,而她自己浑然未觉。
永隆帝接过信笺,快速扫了一眼,眉心的怒火随着目光的移动而越来越旺,最后直接掀翻了跟前的席面,文武百官吓得脸色剧变,人人胆战心惊,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骆舒玄何在!”永隆帝一声怒喝,整个大殿彻底陷入沉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扫向骆舒旭,听这位说,骆舒玄不知所踪?
“回皇上,骆舒玄大概是畏罪潜逃了。”骆舒旭面不红心不跳,只是在陈述与他无关的事实。
“来人,传朕旨意,即刻命锦衣卫指挥使缉捕骆舒玄,两日之内,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向冷静睿智的永隆帝为何突然这么怒?自然是因为骆舒旭给的“铁证”铁到毫无破绽。
要问赫连钰连暗桩都被毁完了,凭什么有这么大本事捏造出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