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想起先前那件事,颇为无奈,“被个女人缠上了。”
陆修远嘴角扯了扯,心道谁让你出去沾花惹草了?——还别说,曼殊的性格以及装扮,若是把曲线遮一遮,任何人见了都不会把她当成女人看,所以,能在男权国撩到女人是很正常的,不过在男权国的男人眼里,这种举动就有点违背礼教惊世骇俗了。
虽然陆修远自认为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经足够强大,但还是在听到她被女人缠上这句话时忍不住咳了咳,那什么,女皇陛下,你fēng_liú倜傥处处留情可以理解,但是,能不能区分一下性别?
曼殊显然并不知道陆修远心中所想,她也不问他们要去哪里,反正她闲着无聊正愁没事儿做,刚好跟他们出去见识见识,于是没再说话,学着易白的样子盘腿打坐。
深呼吸,凝神静气。
这法子似乎有点用,刚才的浮躁没多久就全部退下去了。
没听到马车里传来声音,陆修远很想直接掀开看一眼这俩人在做什么,毕竟以曼殊的性子,不该这么安静才对,何况阿白是她盯上的人,怎么也得搭句话弄出点声响来才正常啊。
只是,他虽有心,却不能这么做,曼殊就算不是南凉人,她也是帝王级别的,在没得到允许的前提下自己这么做,那是以下犯上。
为了阿白,还是再忍忍吧。
一路去往灵云山的途中,曼殊发现了一件事,自己这一打坐,似乎变得越发耳聪“目明”了,外面的蝉鸣鸟叫声以及微风吹过草尖树梢的声音,她隔着帘子都能听到,更让她大为吃惊的是,她能听着声音就在脑海里想象出外面的各种景象来,偶尔睁开眼挑开帘看一眼,外面的实景与她脑子里勾勒出来的,竟然还有些相似。
她悄悄看了一眼对面的易白,对方仍旧在打坐,纹丝不动如一尊玉雕。
曼殊甩甩脑袋,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本来是要把他从高岭上摘下来的,哪曾想却被他带入了无为之境,险些就把什么世俗给扔到一边去了。
不行,这么下去太危险了。
“陆修远。”曼殊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女皇陛下有何事?”陆修远放慢了马速。
“你的马借我骑一骑,你来坐马车,要去哪,我给你们开道。”曼殊说着,人已经挑帘出了马车。
陆修远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那奇异的一幕,曼殊还真解释不来,轻嗤一句,“让你下来你就下来,哪那么多废话?”
马车里她是万万待不得了,再待下去,她保不齐一会儿就鬼使神差地跑到庵堂里削发为尼遁入空门。
开玩笑,她可是大杀四方一统麒麟的女帝,怎么能跑去当尼姑?
陆修远没再说话,很快跳下马背,曼殊走过去,一个漂亮的翻身骑上马继续往前走。
马车内,易白已经缓缓睁开眼睛。
陆修远在他对面曼殊坐过的那个位置上坐下,笑问:“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怎么突然之间脸色变得那样古怪?”
易白面露茫然,“我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还能把那个女人给撵出去,这可有意思了。
马车最终停在灵云山脚,显然是要踩着宽大的石阶步行上去了。
曼殊抬目望了望那云遮雾绕的山顶,什么也看不清楚,跳下马后拍了拍手,问陆修远,“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陆修远道:“这上面是个道观,阿白应邀而来,我陪他。”
“道道观?”曼殊目瞪口呆,“那易白他”
“修道之人。”陆修远莞尔,那笑容里面含着几分幸灾乐祸。
“胡扯,朕未来的皇夫怎么可能是道家人?”曼殊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先前在马车上还只是猜测,没想到直接就给猜中了啊?她怎么那么悲催呢?头一个看中的男人就是个“异类”。
陆修远挑眉道:“道阻且长啊,女皇陛下仍需努力。”
修道之人,努力个屁!
曼殊很想来句糙话,但是即将出口的时候看到易白下了马车,又给咽回去了,烦闷地挠挠脑袋,怎么偏生看中了他呢?
难怪刚才在马车上的时候自己险些就被他给带进去了,如今看来,这厮道行还不浅啊!
陆修远脸上的幸灾乐祸更明显了。
曼殊瞪他一眼,咬牙切齿,“怎么不早说?”
陆修远回了一个眼神——你也没问啊!
曼殊咬咬唇,好好好,修道就修道,谁让小白是她看中的皇夫呢,只要入了她的眼,别说修道,就算他在佛祖面前修行,她也会想法子把他给扒拉到自己被窝里去。
对于女帝的豪情壮志,陆修远不以为然,他坚信阿白不会为之所动。
于是,各怀心思的几人踩着石阶往山上去。
来之前已经让人知会了灵云观,所以化尘仙长早就给易白铺设了的坐席。
几人入观的时候,灵云观的弟子们早就在太上老君殿前的广场上盘腿静坐,易白简单地与化尘仙长打了个招呼就入座,陆修远和曼殊是客,道观自然不会怠慢了他们,化尘仙长的意思是把他们带到客房休息,曼殊却说想跟弟子们一起听易白。
然后就有弟子给他们俩另外设了席子。
曼殊盘腿坐下,望向高台上的易白。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人讲道法,对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些东西,曼殊从来都领悟不了,但是听着上面神情肃穆的易白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