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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第二日一大早秦莞就被院子里的嘈杂吵醒,这在汀兰苑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秦莞定了定神,掀开床帏便见茯苓抱着一个天青色瓷瓶进了屋子。
秦莞皱眉,“这是哪里来的?”
茯苓的脚步已经放的很轻,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转身将瓷瓶放下才兴高采烈的过来道,“小姐,您说的话真是灵……”
秦莞睡意半消,疑惑道,“怎么说?”
茯苓面上一片喜色,“少夫人的娘家来人了!”
说着看了一眼窗边案几上的瓷瓶,“这一次来,少夫人的娘家给各处都准备了礼物,给咱们这边送来的尤其多,这瓷瓶便是她们送来的。”
秦莞眉头一竖,姚家人竟然来的这么快?!
姚心兰两日之前才收到信,今日姚家人便到了府里?
秦莞掀开床帏起身来,心中有些明白过来,建州知府得知秦府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是十万火急吩咐的,特别是姚心兰近了产期,尤其马虎不得。
秦莞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来的人有哪些?”
茯苓忙道,“来了两个嬷嬷,听说是姚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两个嬷嬷来的时候只知道秦府出了事,今天到了府里才知道老夫人和少爷都没了。”
茯苓叹了一声,“也是,谁能想到秦府一下子变故这样大呢?”
秦莞颔首,“是,不过大嫂身边来了得力的人就好了。”
“可不是,听说姚家来了人,今天一早夫人就到了临风院。”
茯苓说着一阵苦笑,秦莞却摇了摇头,“只不知大嫂作何打算。”
茯苓闻言没有接话,凭姚心兰的性子,也不期待她能做什么了。
秦莞穿衣洗漱停当,又用了早饭方才往临风院去,到了院门口,正好碰上林氏和秦湘出来,林氏面色仍是冷然,秦湘也眉头紧皱着,见二人似有不快之色,秦莞垂眸只当做没看见,福了福身算作打招呼,林氏也没多言,疾步和秦湘离开了临风院。
等二人离开,秦莞才站直了身子,她朝林氏二人的背影看去,默了默才进了院子,墨书正在和几个仆妇说着什么,一见秦莞来了,忙笑着迎了上来。
“九小姐——”看得出来,姚家人的到来让墨书心情好了不少,亦让她有了主心骨。
墨书将秦莞往里面迎,刚进了屋子便道,“二位嬷嬷,九小姐来了!”
墨书语声含着一股子兴奋,话音落下没几瞬,两个穿着贵气的嬷嬷从内室走了出来,二人皆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虽然是下人,可衣裳饰物皆是不俗,行止之间,更有股子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矜贵和恰到好处的恭敬。
二人先后上前,还未走到秦莞跟前便齐齐下拜。
“拜见九小姐,多谢九小姐救命之恩。”
说完这话,二人齐齐给秦莞磕起头来,秦莞忙上前,“两位嬷嬷使不得,快快请起,秦莞怎好受两位老人家如此大礼?”
两个嬷嬷却不起,连着给秦莞磕了三个头才直起身子。
秦莞看了一眼墨书,“快让两位嬷嬷起身吧……”
墨书还没说话,其中一人便道,“这个礼,别的人受不得,九小姐却受的,墨书已将所有的细节告诉了奴婢二人,奴婢是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知道小姐还有一月多要生产便想着过来,可没想到,小姐生产竟然遇上了这样大的乱子,若非是九小姐出手,我们小姐这会儿只怕已没了生息,这样大的救命大恩,奴婢替家中老夫人和老爷拜谢九小姐。”
秦莞听着这话轻叹一声,“二位言重了,都是应当的,二位嬷嬷快起来吧。”
这么一说,这二人方才先后起身,还是先前那位嬷嬷继续道,“墨书还说,小姐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也是九小姐救了我们小姐,平日里,也多亏了九小姐照看,这些恩德,奴婢们回去之后一定如数告诉老爷,姚家是念恩之人。”
秦莞摇头失笑,“我做那些的时候,可不是为了图报,嬷嬷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倒是大嫂,这些日子身体虚弱,还得两位嬷嬷好生照料。”
那嬷嬷便点头,“那是自然的,奴婢二人最会照料坐月子的女人,必定会把小姐照料的妥帖,小姐诞下了小小姐,这算是喜报,虽然如今正在老夫人丧期之中,可这事也还是要告诉老爷一声,奴婢二人过来本就是为了小姐,如今,自是暂留下不走了。”
秦莞只关心姚心兰的身体,姚府如何传消息她自不好插话,何况秦莞心中明白,两位嬷嬷过来看到了姚心兰的处境,自然也会一并告诉姚心兰之父,这便牵涉更多了。
秦莞一边和两位嬷嬷寒暄着一边入内,两位嬷嬷一来,可算是立刻让临风院众人的心安了下来,且有两位嬷嬷在,大丫头墨书都只能在一旁候着,见这架势,秦莞便算替姚心兰松了口气,别的不说,能把姚心兰的身体调理好就再好不过。
临风院有了主事之人,秦莞便只需给姚心兰问诊便可,然而两日过去,姚心兰身上的恶露减少许多,气色也变好起来,可无论如何,姚心兰仍然不说话。
她每日醒来不过片刻时间,而后便又睡了过去,前两日秦莞的药有安神之效,可两日之后换了方子,姚心兰仍然嗜睡,偏生秦莞诊脉却又诊不出什么来。、
渐渐地,临风院皆知姚心兰这是心病,墨书和新来的两个嬷嬷皆是愁眉苦色,可当着姚心兰的面,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