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点点头,“世子可还记得,来的时候,在此处西北方向有一处村子?”
秦琰想了片刻,点头,“记得,当时虽然只是远远路过,可看起来人家不少,就去那里吧,想来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
周怀应了一声,自去前面领头的那几个侍卫处吩咐,而后秦琰又往后面来和秦莞、秦霜先后交代了一句,事已至此,只能朝着秦琰和周怀所说之处去。
天色越来越暗沉,领头的侍卫换了方向,便偏了去袁州城方向的主道上了一条只比马车宽一些的小道,幸而小道还算平整,一路上虽然慢了些,倒没出什么意外,天黑时分,秦莞从车窗口看出去,隐隐能看到不远处的有一片民居村落。
山野之间,虽然已经看到,可能走到跟前却还是大半个时辰之后,此时的天穹之上一片无星无月的漆黑,且忽然还刮起了大风,冷风刺骨的寒凉,等马车缓缓进了村口的时候,秦莞发现这村落竟然比想象之中要大了不少。
村中的主道十分平整,而一座一座黑瓦灰墙的小院子就坐落在主道两侧,两个侍卫被周怀派出去,不多时回来道,“世子,周管家,走遍了整条街,只有一处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客栈,且小人去问了,那客栈只剩下三间房了,还没有吃的。”
客栈破旧,且只剩下三间屋子,还没有吃的……
秦琰眉头一皱,“那还不如去借住民宅。”
周怀点点头,目光一扫,挑了一处近前的民居上去敲门,这户人家看起来在村中十分的富足,且门扉的缝隙之内隐隐透着灯火。
周怀敲了片刻之后,门被从里面打了开来,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叟,他只将门打开了手掌来宽,脸都未露全,朝门外防备似得扫了一眼,问道,“做什么?”
这老叟语气不甚客气,周怀忙施了一礼说明了来意,老叟听完面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反倒是扫了他们一圈道,“我们村里不留外人,你们快走吧。”
说着,“啪嗒”一声将门关了上,接着便是在里面落门闩的声音。
周怀眉头微皱,秦琰也有些不快,“算了,往前面再看看。”
周怀应了一声,又往前去,秦莞三姐妹皆没有下马车,却将周怀和那老叟的话听了个清楚,马车内,秦莞眉头皱起,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太对——
外面周怀又朝前走去,却见这村子里的人家家家关门闭户,有的从门扉缝隙之中看进去亮着灯,可还没等他们走近,那灯便灭了,而有的人家则一开始就是漆黑一片,周怀眉头越皱越紧,不多时又看到了一户房舍颇多的人家。
“砰砰砰”三声,周怀照例去敲门,很快,脚步声来到了门后。
无人开门,只一个男子声音传了出来,“谁?”
周怀表明了身份来意,那男子沉默一瞬,“我们村不留外人,你们走吧。”
说完这话,门后之人便跑走,很快,这座本来亮着灯的民宅一片漆黑。
到了这会儿,周怀已觉不妥,便走到秦琰跟前道,“世子,看来这个村子的人很是介怀外人,只怕借住民居是不妥的,不如先在客栈安置一晚?咱们身上干粮吃食都多,没有吃的也无碍,只是委屈三位小姐,只怕今夜要挤在一处歇息。”
一共只有三间屋子,除了主子们,还有二十来个侍卫男仆,别说马车住不下,这样冷的天也不好歇在马车里面,秦琰心中无奈,只好点点头,“好,让前面带路,去那客栈看看。”
一声令下,车队便朝着适才那两侍卫说的客栈而去,半盏差的功夫之后,马车停在了客栈之前,秦莞下的马车,一抬眼就看到客栈院子门口那块快要掉下来的牌匾。
“长福客栈?”茯苓低低念了一句,又道,“看起来好像开了十多年的样子。”
马车陆陆续续的被赶入院子,秦莞也走了进去,只见这家客栈占地不小,只屋舍十分老旧,院子外没有灰墙,只有一排木栅栏。
秦琰打头进去,周怀在外安排车马,很快,一个身着墨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中年男子个头极矮,面色黝黑牙口糙黄,一见来的人阵仗这般大,面上笑意几乎快要满溢出来,“客官们远道而来,快请快请——”
“原来适才那两个小哥是替公子和几位小姐问的啊。”
“公子仪表不凡,几位小姐也好似仙人一般,不知是从永州来的还是从锦州来的?”
将秦琰等人引进大堂,中年男子话就不曾停过,“在下叫魏长福,是这客栈的掌柜。”
魏长福的热情和适才那几处民宅可谓是天壤之别,这让秦琰心中略微舒服了些,他先道,“听说你们只有三间屋子了?得让我们所有人都住下才行。”
魏长福眼珠儿一转,立刻便有了安排,“虽然没有房间了,床却多得是,三位小姐住一间,公子住一间,剩下的小哥们在下还可以送一处杂物间,两间屋子,各位小哥们挤一挤,岂不是就住下了?在下这里也不缺棉被,定然不会冷着大家。”
说着,魏长福喊了一声,“李旺李财,抬两张睡床到后面三号房去。”
这一喊,大堂高柜之后的暗间里便走出来两个看起来十分老实巴交的年轻人,这二人应了一声便朝后院走去,魏长福便笑道,“这是店里的伙计,公子稍后,必定安排的让您满意。”
秦琰点点头,“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