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茯苓手中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裙裾之上。
“什……什么?”茯苓快速的看了一眼秦莞,“怎么可能?”
青黛面生几分紧张来,“不是奴婢说的,是那位老嬷嬷,姐姐不信,问环儿……问半夏,半夏也知道的……”
一旁的半夏点了点头,“那老嬷嬷从前在国公府当值的,后来出来了,便来教化我们这些奴婢,所以她知道的格外多一些。”
茯苓轻咳一声,见秦莞面色微沉,她已知道秦莞不喜这言论,忙道,“睿亲王世子和我们小姐熟识,你们几个,这话往后便烂在肚子里,不得往外说了!”
一听这话,半夏和青黛顿时面色大变,“是是是,奴婢们往后再不敢乱言了。”
茯苓也有几分不自在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呢……原来……哎,都怪我都怪我,这些话定然是假的,来来来吃饭,咱们换别家说。”
说着,又给秦莞倒了一杯酒,“小姐,您就当没听过。”
秦莞牵了牵唇,端起了酒盏,然而她又怎能当做没听过这话?
青黛说这话是那位老嬷嬷说的,这些事也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了,秦莞不知这话的真假,却至少肯定了一个事实,燕迟自小便没了母亲。
念及此,秦莞一颗心便有些发沉,虽然刚分开没多久,却有些想燕迟。
青黛这话不论真假,当年既然能传出这样的话必有内情,再加上燕迟的伤,秦莞仿佛看见了京城这繁华富丽之下阴谋算计的冰山一角……
茯苓主动问起了别的,桌子上没多时又热闹起来,秦莞吃饱了,便听大家说话,心思却跑到了一边去,又过了一会儿,屋子一角的漏壶忽然响了一声,半夏欢喜的道,“过年了过年了……咱们竟然守岁了,快快快,给小姐磕头……”
半夏拉着几个小丫头磕头,茯苓和白樱也下地行了礼,秦莞笑着让茯苓取了银子来打赏,又将剩下的菜全部放到了锅子里去,几个丫头几下将菜碟吃的干干净净,如此,这个年宴便从旧年吃到了新年,吃完了饭,茯苓给秦莞倒了热茶,又指挥几个丫头收拾案几,秦莞抱着一杯热茶蜷坐在床边,隐隐能透过窗纸看到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大周历二百四十年,就这么到了。
……
……
喝了酒,秦莞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第二日一大早一睁眼,便听到了纸炮的声音,秦莞宁神片刻,又听到了秦霜的说话声。
秦莞弯了弯唇,起身更衣,等洗漱完毕出来,便见外面的雪停了,而秦霜正披着斗篷站在外面的雪地里,她两只手捂着耳朵,晚晴正在将一个小小的纸炮埋在雪里欲要点着,偏偏晚晴也害怕,就这般斜着身子试一试的伸手,半晌也未点着!
茯苓扶着秦莞出门,秦莞笑道,“这么早你倒是会来闹人!”
秦霜见秦莞醒了,顿时没了放炮的心思,连忙跑到了秦莞跟前来,“你还好意思说我,我们昨天晚上就等你吃年饭了,你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秦莞唇角微弯,“太后娘娘病了,我去给她治病了。”
秦霜呆住,“你说……太后?”
秦莞点头,秦霜又惊讶道,“太后竟然会得病?”
秦莞失笑不已,“太后也是凡人,自然会得病。”
秦霜还没反应过来,“可那可是太后啊……怎么会让你给看病?宫里不是有御医吗?御医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夫吗?”
秦莞摇头,御医厉害,却真不能说是最厉害的,“昨晚上刚好给太后看病的御医不在宫中,情况紧急,我便给太后看了。”
秦霜呆呆望着秦莞,忽然上得前来,往秦莞手中塞了一个香包,“喏,这是给你的年礼,里面是一个如意扣,可是有好兆头的。”
秦莞失笑,又看茯苓,茯苓便也拿出了一样小首饰来给秦霜,秦霜却十分讨好的抱着秦莞的胳膊,“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若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我啊。”
秦霜狗腿的情真意切的,只惹得一院子的小丫头都笑了开来。
秦莞便做样道,“那你可要好好的讨好我才行。”
秦霜轻哼一声,却又将手一伸,“来吧来吧,我扶您去找咱们五姐,大伯母说今早上你回来了才是团年饭,让我们起来就去仁寿堂呢。”
秦莞笑着,却没扶秦莞的手,只拉着秦莞的手放到了自己臂弯之中,秦霜高兴的笑起来,挽着秦莞的胳膊朝外走去,刚出门走了没多远,便看到秦湘带着晚荷和秀栀走在前面,秦霜喊了一句,秦湘便停步转过了身来。
“咱们家的小医仙回来了?”
秦湘一开口便有些阴阳怪气,而她这话,显然是知道秦莞昨夜做什么去了。
秦莞笑着不言,只看茯苓,茯苓上前递上给秦湘的年礼,秦湘看了一眼只让晚荷接着,然后便走在了前面,秦霜挑了挑眉头,准备好的香包顿时不想送了。
三姐妹就这边一前两后的走到了仁寿堂之前,刚走近,便看到仁寿堂前,一个着青袍外罩藏蓝色斗篷的年轻男子站着,看那侧脸,和秦述有三分相像,秦莞挑眉,顿时明白来人是谁,而同时,来人也转身朝秦莞三人看了过来。
一见秦莞几个,男子面上生出薄笑,又拱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