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将酒盏接在手中,看着秦莞淡然的神色欲言又止,然而秦莞并无留恋之意,一个转身便走了,眼看着秦莞从院门口走了出去,贺垠的苦笑更甚,这边厢,燕彻扫了一眼秦莞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硬是在眉间生出个“川”字来。
秦述忙道,“世子殿下别在外面站着,请进屋吧——”
说完这话,燕彻却未动,贺垠看着燕彻,心中哀呼一声,凭着燕彻的脾气,眼下定然不会留在侯府了,正想着,便看到燕彻艰难的动了动脚,然后,转过身朝屋门走去。
贺垠嘴巴一张,诧异万分,这边厢秦述端着酒壶跟上去,一进屋便听到燕彻语声低沉僵硬的道,“验尸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
……
……
秦莞从书房院离开,刚走到一半便看到秦琰带着两个侍从,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过来,见着秦莞秦琰眉头一皱,“你怎么出来了?”
秦莞面上笑意浅淡,“见过了,也就出来了。”说着秦莞又道,“不是说大伯在这里吗?”
秦莞心中明白,如果当时秦述在,不管燕彻多么自以为是,这个误会也不可能发生,眼下秦莞只想知道,这到底是个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秦琰有几分意外,“父亲不在书房?”
秦莞不动声色,“我刚来的时候不在的,我没想到是太子殿下,差点冲撞了殿下。”
秦琰忙道,“没事吧?”
秦莞摇头,“我当然没事……”有事的人不是她,是燕彻,这位太子殿下只怕极少遇到今日这般尴尬的场面。
秦莞又仔细看了秦琰一瞬,见他神色如常无任何闪躲,方知道他对此事并无故意为之之心,秦莞便侧了侧身,“三哥快去吧。”
秦琰似乎有些奇怪秦莞出来的这样快,又问,“殿下可说什么了?”
秦莞摇头,“没,殿下本打算若验尸之人是旁的人,便举荐去刑部的,可眼下是我,我这样的身份自然颇多不便,举荐之事自然没法子了。”
秦琰点点头,这才辞了秦莞朝着书房而去。
秦莞看着秦琰的背影消失,转身朝着正院的方向而去,到了后堂,胡氏果然还在里面,见到秦莞回来,胡氏有些讶异之色,“莞丫头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秦莞笑着道,“见完了客人,也没什么好多言的,我便告退了。”
胡氏闻言笑意一盛,“客人没多说什么?”
秦莞有些诧异道,“应该多说什么?”说着微微一顿,“大伯母应该知道今日来的客人是谁吧?适才去书房,我还吓了一跳。”
胡氏眼神微闪,“自然是知道的。”
秦莞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这屋子,“八姐不在吗?”
胡氏见她忽然问起了秦朝羽,下意识道,“回自己院子去了。”
秦莞“哦”了一声,“好,那我便不打扰大伯母了,我先回去。”
胡氏点点头送着秦莞走出了后堂,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了方才转身吩咐雨嬷嬷,“去告诉羽儿一声,说她担心的问题可以不用担心了。”
雨嬷嬷应声而去,没多时便到了朝仪院,而朝仪院不远处,秦莞眼睁睁看着雨嬷嬷脚步极快的进了院门,秦莞若有所思片刻,回了松风院。
一回院子茯苓便迎了上来,“小姐,世子爷神神秘秘让您出去,是去做什么了?”
秦莞眉头微皱着,“世子殿下来府上了,叫我去说那帮忙验尸的事。”
茯苓一讶,“世子……殿下……”
秦莞点点头,接过白樱送上来的热茶坐到了窗边去。
今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下却也弄明白了,秦述和秦琰的表现都十分正常,毫无破绽表演之状,到了正院后堂,胡氏的神色却有几分紧张,事情是胡氏安排,授意却一定是秦朝羽授意,秦朝羽和胡氏自然不会把她往太子面前送,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秦朝羽对她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想再试探她一二。
秦莞心中无奈,秦朝羽为何这般不放心她?
“小姐,您在想什么?”秦莞回神,茯苓便道,“前院那些夫人小姐的都还没有走呢,小姐要给她们看病吗?她们不知要留到什么时候去呢。”
秦莞摇了摇头,“这件事只怕不是我能做主的。”
说起看病,若真的有疾病而他人不可治,那她自然不会拒绝,可眼下别人找上了侯府,又是胡氏出面,胡氏极有可能因为抹不开情面而答应旁人,胡氏一旦答应了旁人,她又如何拒绝?眼下她只希望胡氏不要对今天到府中的人照单全收,若是这般,旁人听到了风声,只怕会来的更多……
秦莞心中无奈的担忧着,茯苓也觉自家小姐声名显赫是好事,可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总是叫她有些慌,暮色时分,雨嬷嬷来松风院请,因是大年初一的晚上,所以今夜侯府众人还是要聚在一起用晚饭,也算做是年夜饭了。
因秦邺回来,饭桌之上更多了几分趣味和欢声笑语,很快,胡氏说到了今日来的诸位夫人小姐,“莞儿,今日来的这些人,都是冲着你的名头,一个个的虽然嘴巴上说着要找你看病,可实际上只有那么两人是真的有病要看,莞儿,这其中,一个是武安侯家的老夫人,常年患有心悸之症,还有一个是户部左侍郎家的小姐,患有哮症,其他的,要么是些寻常的头疼脑热,要么是些做精作怪的病,所以那些人大伯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