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和大姐儿忙站起来道:“若晓得慎之哥和红玉姐要来,爹娘定会十分欢喜。”
“那我明儿一早就先叫人下帖子, 若夫人得空,我们再去。”
朱弦和谢家兄妹两个说话间竟然已经定下了要去谢家拜访的事情。
谢麒站在一旁, 静静的看着柔和的和自家弟、妹打招呼的未来大舅子,不置一词。这未来大舅子对自己弟弟好,对自己大妹妹也好, 可惜……
朱弦像是这会儿才瞧见了谢麒似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谢麒道:“是我眼拙,先前竟没瞧见谢世子也在此。”
谢麒忙打起全部的精神头:“是我站的太偏僻了些。”
朱弦挑了挑眉, 倒没再继续说他,而是道:“都站着做什么,眼见着我回来了,一个个就都紧张成这样?”
其实朱弦已经二十多岁了, 和大姐儿相见, 有些于理不合,可这毕竟是在朱家的府邸里, 朱氏兄妹这两年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只要是他们不想传出去的消息,别说是朱家大门,就连二门都出不去半步。
大姐儿许久未见朱家兄妹, 和朱红玉还能说上几句玩笑话,消除隔阂,和朱弦就不行了,便安静的坐在谢笙身边。
谢麒挨着大姐儿另一边坐了,朱红玉则是和朱弦坐在一起。
“你倒是个胆子大的,借着放你假的时候,就直接偷跑去了蜀州,”朱弦年纪渐长,又在侍卫营中,身上气势日盛,早不是当初的文弱公子,“可惜我走不脱,否则早迟也该回蜀州去看看。”
“我去的时间太短,没来得及上南寨,不过红玉姐和我哥的婚事,我爹是亲自同顺安伯说过了的。”
顺安伯啊,朱弦和朱红玉两个自打回京,就没见过自己父亲,每年也不过借着一两封托谢家转交的书信联系,信里的话干巴巴的,也没什么好提。也只李夷写得多些,却也随着年纪渐长,慢慢的也少了,话语也渐渐生疏起来。显见是对这两个哥哥姐姐记忆没那么深了。
谢笙见朱家兄妹听见父亲的事情,心情低落下去,忙又问朱弦,“在我走之前,就听说娘娘想要为你择一贵女,如今可成了?”
“若是能成,我也不必担心了,”朱红玉同谢笙道,“我兄长就是个犟脾气,因为担心未来嫂嫂在我婚事上拿捏,定要等到我出嫁了,再为他自己择婚事,小满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如今你们回来,眼看我婚期将近,可我那未来嫂嫂,还半点眉目都没有,可把我急得。等我不在家了,难道还要我哥自己操持家中上下?偏生他自己也不急。”
“谁说我没有人选了,”朱弦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谢麒,才对朱红玉道,“娘娘已经为我说好了安国侯世子之女,不过事情到底如何,还要再看一看。今年年底,安国侯世子与夫人进京贺岁,那时候,你应当就能见着了。”
“可是那位女将军?”朱红玉眼前一亮。
朱红玉这么一说,在场之人也都想了起来。本朝女将军也不算少,如今最年轻的那位,就是安国侯世子之女。
安国侯世子生三子一女,个个都是在军中长大,即便是身为女儿的潘小姐,也曾带人守城,可谓是将门虎女。
不过也正因为潘小姐太过厉害,婚事上难免艰难。若说大姐儿是远在蜀州,没怎么在京城交际圈走动,难免被人心中生疑。那潘小姐就是所有人都口中佩服,心里不屑,敬而远之的那一种。
按着一位老王妃的话说就是,潘小姐年纪轻轻就造了杀孽在手,日后必定于子嗣家庭有害,且潘小姐在军中做主惯了,日后必然压得丈夫不能翻身。
事实上,除了潘小姐,护犊子的潘家长辈,和潘小姐的三位兄长也是大难题。
朱王妃当初之所以想到潘小姐,还真是朱弦自己提出来的。
安国侯一脉手握军权,可是他们的军权都用在了抵御外敌上头,年年战骨埋荒外,连着安国侯的嫡幼子都是死在战场上的。这是皇帝对安国侯府放心的原因,也是朱王妃从来没想过要和安国侯建立良好联系的原因。
对于朱家来说,和谢家关系好就够了,再和有实权的潘家有关系,就难免有些不大合适。
不过在前年安国侯世子带着妻女进京之时,朱弦曾见过这位潘小姐,并且有了些许来往,在朱王妃催得紧的时候,朱弦就说了潘小姐出来。
朱王妃先前也是不肯,后来见朱弦态度坚定,便和皇帝说了,而后才给安国侯府去了信,一来二往的,竟然有几分成了的架势。
朱弦先前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扔下了这样一件重要的大事。
“正是她,”朱弦点了点头,又对朱红玉道,“这回你不担心了吧。”
“担心,怎么不担心,”朱红玉上下打量了一眼朱弦,“我担心人家瞧不上你呢。”
“慎之兄英俊聪敏,红玉你该对慎之兄多些信心,”谢麒忍不住捧了一句。
这话朱红玉听着顺耳,朱弦却对谢麒口中自然称呼的红玉而有些不大爽快。偏偏朱红玉和谢麒已经是定了亲的,不日就要定下婚期,他此时也不好拦着两人亲近,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当做自己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