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媚显然没法儿就此得到安慰:“不,我对她不理不睬,她肯定是难过的……”
吕微凝视墓碑上红姐的照片,看了看身边神情肃穆的几个人,再回想刘运杰解释的红姐不愿意办追悼会的理由,只觉得心口抽痛,好多次都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出席葬礼的人除了酒媚、李非敏这几张熟面孔,吕微还意外看到了谭郝博。
从陵园返回市区的时候,谭郝博主动提出送她一程。
吕凡用疑问的眼神看看吕微,再看看谭郝博,她只好为他们做介绍:“谭郝博,这是我弟弟吕凡。吕凡,他是我的朋友,谭郝博。”
她指一下挽着她手臂的李非敏:“这是我的同事,李非敏。”
“你们好,”谭郝博微微一笑,替他们拉开车门,“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吕微坐上副驾驶位,对发动车子的谭郝博说:“今天麻烦你了,请送我去red咖啡馆。”
“不休息几天吗?”
“不用,咖啡馆得照常营业。”
谭郝博点了点头,到了咖啡馆,吕凡和李非敏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
吕微正在解安全带,只听谭郝博轻声说:“吕微,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当时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跟你现在的心情差不多。我觉得你最好今天休息一天,不要硬撑着去工作。”
“我没事,难过总会慢慢过去的,咖啡馆一天不营业,会损失很多。现在红姐不在了,我更不能颓废。”
他关切地看着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安慰道:“那你答应我,不要强迫自己,好吗?”
吕微侧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放心,我不会的。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我先走了。”
她下车站定,隔着车窗玻璃对他挥了两下手,等车子离开以后,迈步往咖啡馆走。
李非敏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口,看见她回来,说:“微微姐,我好难受。”
吕微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觉?她现在急需一点儿个人空间,也看得出来李非敏无心待在咖啡馆,顺势说:“非敏,你回学校吧,咖啡馆有我跟吕凡在就行了。”
李非敏迟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等她离开以后,吕微坐到弟弟身边:“今天要去做家教吗?”
吕凡握住她的手:“没事,我跟学生家长说好了今天晚一点儿过去,我再陪你一会儿。”
她强打精神陪他说话:“你教的孩子听话吗?”
“很听话,是个小男孩儿,下半年升初二,课程很简单。”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姐,如果你想哭的话,不要憋着。”
她搓了搓僵硬的脸:“我没事。”
也许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饶有兴致地问起谭郝博:“刚才送我们回来的人看上去很不错,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怔了怔,模棱两可地回答:“他是酒媚的朋友,之前跟酒媚来过咖啡馆,后来就认识了。”
“他外形不错,言行举止颇有绅士风度,开的车好像蛮贵的,估计经济状况挺好。你可以试着跟他发展一下,看能不能把他变成我的姐夫。”
纵使吕微情绪低落,也不得不被他的联想弄得哭笑不得:“你怎么操心起这件事了?我跟他关系很一般。”
“别的女孩子都有男朋友陪着,就你没有,我怕你孤单嘛。”
“孤不孤单跟有没有男朋友是两回事,你不要混为一谈。我现在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不打算找个男朋友给自己添麻烦。我还没问你在学校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情况呢,你倒是爱往枪口上撞。”
吕凡果然被噎住,抓了抓头顶:“什么女孩子?别乱说。”
她戏谑地笑了:“不知道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清楚就行了。你放心,你的感情*事,我不会多事插手管的。”
“这是变相提醒我不要期待有个姐夫出现?”
他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说是,没想到她短暂沉默了一下,怅怅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叫你不要担心我。至于姐夫,如果命中注定该有的话......迟早会来的,催也催不来。”
他略微惊讶,意识到她还处在红姐去世的深切悲伤当中,受到的冲击太大,才会反常地说出这番话。他无法判断她是否仅仅在安慰他,但他隐约感觉到,她正在试着放下父亲对母亲实施家暴带给她的关于男人和婚姻的偏激看法。
“姐,”他搂一下她的肩,“都会过去的。”
吕凡陪吕微吃了午饭以后离开,她稍微休息一会儿,然后动手给咖啡馆做彻底的清洁,上上下下忙活了近两个小时,才停手。
她双手叉腰站在门外的台阶上,气喘吁吁地看了一圈纤尘不染的咖啡馆,等着加快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身体上源源不断的疲惫感让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不少。
她让木牌上写着“open”的一面正对自己,对着木牌哈一口气,用抹布擦干净后,走进咖啡馆,正式开始一天的营业。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位要外带咖啡的顾客装刚煮好的咖啡,循着声音看过去,不禁愣住,又立刻收回视线,集中注意力继续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