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飞陷入回忆中:“我跟红姐是在上海认识的,当时我不到三十岁,整天做着创业梦,身边不少朋友拿我当疯子看待,红姐是少有的几个支持我梦想的人之一,后来我跟她,还有另外两个朋友合伙在上海开了一家小公司,可是公司勉强撑了一年就倒闭了,我们都很难受,于是就结伴来埃塞俄比亚旅游。”
吕微很惊讶,她从来不知道红姐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当时我们几个人都挺迷茫的,红姐待了几天之后,来跟我道别,说她打算回老家开咖啡馆,我跟另外两个朋友看中这里咖啡的商机,于是把所有的钱都投进一家咖啡烘培厂,好在我们堵对了,否则可真得一无所有了。你看,埃塞俄比亚就是这么神奇,在我们几乎失去一切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这里,在这里找到了出路。”
吕微沉默少顷,跟沈易淮对视一眼,沈易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张绍飞结束了回忆,把话题拉到沈易淮身上:“沈先生是做什么的?”
沈易淮简短地回答:“做桥梁设计。”
“很厉害的职业。”张绍飞诚恳地说。
这时候,客厅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张绍飞马上起身,走过去接过女子手中的东西,回头对吕微介绍着:“这是我妻子王芸。王芸,他们是吕微和沈易淮,我的朋友。”
王芸莞尔一笑:“你们好,刚好我跟绍飞都在家,晚上你们就留下来吃晚饭。”
张绍飞也笑:“对,她早点儿做饭,你们赶得及去机场的。”
于是吕微跟沈易淮留了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张绍飞问吕微:“red咖啡馆现在只卖煮好的咖啡吗?”
“还有一些别的饮料。”
“那......你有没有想过直接卖咖啡豆呢?”
“没有。”
“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卖咖啡豆,应该会有不错的市场。埃塞俄比亚这边的咖啡都很正宗,种类也丰富,不仅仅限于你买的那几样,你可以多进一点货,然后再卖出去,货源我可以保证品质绝对没有问题,价格也可以帮你争取到最好。”
吕微知道他是诚心为咖啡馆考虑,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考虑你这个建议的。”
吃过晚饭,吕微跟沈易淮道了谢,告辞离开,开车赶往博莱机场。
晚上的路况比白天通畅,车子一路无阻地往东南方向驶去。
吕微心中翻涌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多么希望眼前的路可以一直开下去,那么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不必面对即将而来的分别,然而越是不舍,时间似乎过得越快,不多时,车子便停在了机场的玻璃大门外。
沈易淮退了车,牵着吕微的手去找旅行团,其他人见她跟沈易淮一起出现,多少都有些意外,特别是许欣,笑得尤其意味深长。
吕微无暇顾及他们的目光,满心想的只有身旁的这个男人。
给行李办理完托运以后,他们找了离旅行团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说话。
或许是身边来来往往的旅客太多,离别的悲伤越来越浓重,压抑地让她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沈易淮绕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吕微,回去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的眼圈倏地红了,顺势抱紧他的腰,脸伏在他胸口上,瓮声瓮气地说:“你放心吧,我会经常骚扰你的。”
他被逗笑了,摸一下她的脑袋:“傻姑娘,尽情骚扰我吧。”
她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忍住泪水,竭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张绍飞说埃塞俄比亚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我也觉得它神奇,所以......我不会改变心意。”
这句话有点儿没头没脑,然而沈易淮却能理解她的意思。
他更用力地抱住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沙哑着嗓子说:“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他们静静拥抱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许欣打来电话,叫她去安检口附近集合。
她仰起脸,笑呵呵地对他说:“沈先生,我得走了。”
他捏紧一下她的手指,松开了她:“我一会儿看着你进去。”
排队过安检的时候,她不停回头,依依不舍地寻找他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凝视着她,每次她回头,他都对她挥一下手,只是他脸上的笑容隔着距离和人群越来越模糊难辨,她努力想抓住点儿什么,可是到了某一刻,他还是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在一起就分开,我是不是残忍了点儿。。
☆、7-1
回到c市,吕微先休息了两天,没有急着去red咖啡馆。一方面是为了缓解长途飞行带来的身体上的疲惫感,另一方面是为了平复和沈易淮确立恋爱关系所带来的激动和兴奋。
刚进出租屋的那一刻,她有一种强烈的恍惚感,宛如刚刚经历了一场梦境,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直到沈易淮打来电话,用亲密的口吻跟她聊天,她才体会到一点儿真实感。
回想跟沈易淮在埃塞俄比亚发生的点点滴滴,她不时有哑然失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