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回来了。”
室内随即陷入一阵短暂的静默。
她咬住嘴唇,感受到了一点儿疼痛,然后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脸深深埋到他的胸前。
他一怔,松开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拥住她,笑了:“看到我这么激动呀?”
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的衣服上满满的全是阳光的味道,让人安心。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让你久等了,吕微。”
她摇摇头,终于扬起下巴,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回来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笑容不变:“想给你一个惊喜。开心吗?”
她点点头,可是又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未免过于激动,太不像平时的自己,于是讪讪地松开手,往后退开一点儿距离:“我还以为自己犯困犯出了幻觉,没想到真的是你。”
看到立在他手边的行李箱,她问:“你刚下的飞机?”
“是啊,一下飞机就坐车过来找你了,连家都没有回。”
她不能不感动,好在这回克制住了,没再主动抱他。
“要不要喝杯咖啡?”注意到他微微泛红的眼睛和眼眶下面的青色,她立刻改了主意,“算了,还是给你来一杯热牛奶,你喝完了以后,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走进储藏室对面的小厨房,冲了一杯牛奶,想到他大概没吃什么东西,又做了一个简单的三明治,用托盘端出来。
他坐在她刚才坐过的那张卡座上,低头翻阅她随手放在桌上的那本《查令十字街84号》。
“先吃点东西吧,我做了三明治。”
他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眼睛里还留着没来得及褪去的笑意:“谢谢。”
她把东西放到桌上,想了想,坐到了他对面。
他不客气地埋头吃起来,喝一口牛奶以后,问:“咖啡馆最近生意怎么样?”
她一字一字地回答:“还过得去,上午人比较少,下午会多一点儿。我听了张绍飞的那个建议,再卖点儿咖啡豆,挽回了不少营业额。”
“那就好。”
他继续专心吃东西,她却一时无话可说了,见不到他的时候,总是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现在真正见到了,她却有些怯怯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视线落到他手边的书上,她两手交握放在桌上,没话找话地说:“对了,二楼的格局做了很大改动,摆了两张沙发,还放了一个大大的书架,不少人过来以后,在二楼能待一下午。你刚才看的这本书就是从二楼书架上拿下来的,我看了一点儿,觉得蛮温馨的,你觉得呢?还有……”
“吕微,”他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嘴角略微含笑,“不要紧张,放轻松。你可以继续保持刚刚见到我时的那种热情,我很喜欢。”
她避开他的目光,脸却不争气地开始发烫,否认道:“我才不紧张呢,错觉,是你的错觉。”
他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像在确认她是不是在撒谎,然后松开她的手,声音温和地说:“那就好。”
一个多月没见,他比之前稍微晒黑了一点儿,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给他本就英俊的容貌增添了更多男人味。
她近乎痴迷地看着他,完全忘了他随时会抬头。
他感觉到她的打量,戏谑地笑了:“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没?”
她脸一红,再次移开视线,吭了吭嗓子:“就那样,没觉得有趣。”
他挑眉,脸上挂着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现在我们关系不一样了,你可以随便看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光是脸,其他地方也可以......”
“停停停,”她面红耳赤,受不了得打断他,“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严肃一点啊?”
他吃完了三明治,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一口喝完剩余的牛奶,换了一张扑克脸,才说:“这样可以吗?够严肃吗?”
她被逗乐了,抿着嘴笑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迟疑着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现在好像不是假期呀。”
“我接下来不用再去埃塞俄比亚了,会在原来的研究院工作。”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你留在国内,不必再过去援建了?”
他点点头,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几分:“是的,之前我一个同事家里出了点儿事,想申请去埃塞俄比亚参加我们那个桥梁项目,但是人员已满,公司不同意,后来他找到我,跟我聊了聊,我想到让你一个人在国内,对你太不公平了,于是就跟领导提了回国的事,让同事过去接手我在那边的工作。”
这应该不算一件坏事,然而他并没有因为能回国而流露出明显的喜悦,反而有些怅然。她不禁疑惑:“你是不是很想继续待在那边?其实你不用因为我勉强自己回来......”
“傻姑娘,”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微微笑了,“不是的,本来公司之前打算派我同事去的,但是他妻子当时临产,公司就临时决定让我过去了。只是她妻子高龄怀孕,身体本身就不太好,生产时出了意外,大人和小孩没有抢救回来。我同事很伤心,就想着换个环境,去埃塞俄比亚待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