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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壶静静听着,缓缓点头。
“只是……九福晋的孩子,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会子、在永寿宫里掉了呢?”
这才是所有疑点的聚焦所在。
兰佩望住玉壶,眼中含泪,似有犹豫。
玉壶垂下眼帘,“福晋若不肯说清楚这一点,那福晋身上的嫌疑便永远都洗不干净。别说令主子、九爷还是不会原谅福晋;便是我,也会将前头给福晋所有的信任,重新推翻了去。”
兰佩含泪摇头,再摇头。
玉壶抬眸望住兰佩,良久,心下终于一动。
“……福晋是怕这真相对舒妃不利吧?若是这样对我说了,以我与令主子的情谊,我便也必定会报与令主子去——那福晋便对不起一奶同胞的亲姐姐,对不起你们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这份亲情去。”.
兰佩一声哽咽,又是落下泪来。
玉壶拉住脖子上那颗苍色的珠子来,“……这珠子是苍珠的遗物,最后与二爷分别时,他挂在我脖子上。九福晋,此刻我以这珠子起誓:若九福晋不希望我将真相告诉给令主子,我便不说。”
兰佩终是伸手又抱住了玉壶。
“……我知道你们都怪我不肯帮令主子解释,可是——那个掉了孩子的人,终究是我啊。你们不知道,我那个孩子来得有多不容易,我甚至跟九爷耍了心眼儿;可是那孩子却还是掉了,我心里那一刻,平心而论,我还是对令主子有一点小小的怨怼的。”
玉壶静静抬眸,“此话怎讲?”
兰佩含泪点头,“那会子正是皇上刚下旨令二哥重返雪域之时。令主子知道小嫂子你必定心急如焚,可是令主子自己在宫里,没办法见到你,这便传话给我,叫我去看你。”
玉壶想起来了。
兰佩轻轻阖上眼帘,因为回忆而痛楚,“……那会子其实我的胎像本就不稳。郎中都嘱咐叫我仰卧静养,可是令主子的拜托就那么来了。我自己心里明白,我的隆儿和我当时怀着的那个孩子都是怎么来,故此我便是再辛苦,也决不能辜负令主子的嘱托。”
“我便强撑着爬起来。为了能出门,我还吃了药去……虽说我想的是吃下安胎药,叫自己能稳妥出门。可是这世上的药,是药都有三分毒,我那天吃完药进了宫就觉得身子里有些不稳妥。”
兰佩一双长泪,无声流下。
“……我那孩子掉了,若问内因,便与那一番折腾不无干系。所以我心下,终究对令主子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子的怨怼。小嫂子你能明白我那会子的心情么?”.
玉壶也才恍然大悟,握住兰佩的手点头,“本就坐胎不稳,却又为了令主子的嘱托,为了帮我,你几次三番折腾……九福晋,这便都是我欠你的;令主子原也是为了我。”
兰佩含泪点头,“说到底,我的心眼儿也还是小。我只是,太舍不得那个孩子了……我感激令主子,真心实意跟令主子交好,可是说到底,在令主子与自己的孩子做比时,我还是更心疼我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