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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静静看了婉兮一眼,含笑垂首,“难道令姐姐不想去么?”
婉兮也不慌不忙,如法炮制,同样含笑反问,“若我说不去,忻妹妹就会留在宫里陪我么?”
忻嫔仿佛没想到婉兮能这样立即怼回来,不由得盯着婉兮,只能尴尬地笑,倒是半晌没说出什么来。
“令姐姐为何不想去?难不成是放心不下咱们永寿宫?”
不过忻嫔当真是不负“忻”这个封号,面上依旧是甜美、无邪的笑。
婉兮含笑垂下眼帘,“瞧妹妹说的,倒真是将永寿宫当成自己宫里了。我怎么敢当呢?”
“咱们陪皇上盛京拜谒祖陵,这一走就是五个月,翊坤宫里你住的东配殿也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想来主子娘娘也想念妹妹了,妹妹不日将搬回翊坤宫才是。”
忻嫔微微张了张嘴,随即又是莞尔一笑。
“虽说五个月,够修缮寝殿了。可是这大年下的,也不宜这么挪动不是?便是要挪回去,也得明年开春儿。”
“再说,小妹在后宫里与令姐姐最是投契不过,故此与令姐姐在一个宫里住着,几个月来更是将永寿宫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一旦说要挪动,小妹还真是舍不得。”
忻嫔说着眼圈儿已是红了,委委屈屈凝视着婉兮。
“小妹真想去跟皇上和皇后娘娘跪求恩典,不如就不挪动了。小妹愿意一直陪姐姐在永寿宫住着,便是如玉叶、五妞般给令姐姐当官女子,小妹也是愿意的呀!”.
婉兮的心整个儿地冷了下来。
连立在椅子后头的玉叶都忍不住乐了,“哎哟,忻主子这是说什么呢?八旗有旗下的规矩,奴才等这样当官女子的,必定是内务府旗下的包衣出身;可是忻主子可是镶黄旗的格格……这话若叫人听见了,还不得误会忻主子这是诅咒自家有贬入包衣的风险去?”
玉叶气急了,说话也顾不上什么辞令、字眼儿的。婉兮忙轻轻拍了拍玉叶的手背。
婉兮自己含笑道,“忻妹妹言重了,叫我如何敢当呢?就算有人要当官女子,也应该是我。睡觉我家是内管领下的,我自己也当过官女子的。”
“不如这样,忻妹妹向皇上和皇后主子求恩典那天,我便也自动将自己所住的后殿腾出来,叫忻妹妹搬进去。我自己去住偏殿就是了。”
忻嫔脸腾地红了,“令姐姐!”
“令姐姐旗籍虽是那般,可是这会子令姐姐是令妃,小妹只在嫔位,如何能在宫里乱了这个尊卑去呢?”
婉兮淡淡含笑,“无妨。我从前当官女子,也只伺候过一个本主儿,那就是孝贤皇后。”
“忻妹妹既然跟孝贤皇后同出自镶黄旗,那我自然也可伺候。”
忻嫔面色又是一变,忙低低婉言,“……令姐姐可折杀小妹了。没的叫人以为小妹自比孝贤皇后去了。”
“小妹前面绝无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若令姐姐这回陪着皇上去避暑山庄,倒不必担心永寿宫里。小妹自然会帮姐姐照料好宫里事务,叫姐姐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