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不是气话……高玉敏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在发冷,她忽然不肯定自己能不能面对!
看着她怕,孙氏越发不忍,但这些话,今天就算硬了心肠,她也得让她听个清楚:“你爹的那个姨娘,就是你妹妹的母亲,死了。----死在你父亲和你妹妹的面前。你父亲大病一场。你妹妹被抓了回来,每天剐一刀,然后剥光了放在谨儿的床上……”
孙氏顿了顿才接着道:“不管他睡在哪里。”
高玉敏快昏过去了!她终于知道四年来丈夫为什么不跟她同房,为什么见到她时越来越疲惫!
高玉敏泪如雨下,不愿信、不想信:“不!不可能!夫君他……他是长子、他武功高强、他执掌大军……”
孙氏厉喝一声:“高玉敏!”
高玉敏呆呆地闭嘴。
孙氏怒道:“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记住了,你就给我好好地过。记不住,出了这个门,我让你高家祖宗八代曝尸荒野、上下一十九口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凶厉的孙氏,进门五年,高玉敏还从未见过,莫名想起拓跋猎当年下令护卫自裁的样子,惊得浑身僵直。
孙氏狠狠地瞪着她的眼睛:“你的夫君,他的确是长子,以后还会是世子、是镇南王、是西北二十万大军的统帅。但是……他也一辈子都是涵儿和猎儿的兄长!没有你,世上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等着做我的长媳,可没有他的两个弟弟,他这辈子可能活不到寿终正寝,就要死在阴谋算计和枪林箭雨里!”
高玉敏走出门的时候,整个人好像是漂浮的。望了望屋子外面的天空,她模模糊糊地想:拓跋猎其实不是像狼,他其实是像他的娘。
此时的拓跋猎正聚精会神地盘腿坐在老王爷书房的宽背大椅里,看着手里巴掌大的罗盘。
老王爷瞥他一眼:“看出什么了?”
拓跋猎答:“不会看。”
老王爷默:“不会看,整天盯着作甚!”
“你管我!想你的婚事去。”拓跋猎继续盯着罗盘。
这玩意儿老道士已经给他做得极致简略,只指一人一事,可盘面还是太复杂,他的确不十分会用。但有一点可简单了,那就是老道士说了,只要小狼挪了地方,这罗盘的指针就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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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六更,这是第五更
第199章 别样殴斗
准确地说,那不是指针,那是他家小狼的一根头发……中的一小段。
老王爷一茶壶盖子削在了他脑袋上:“你给我再说一遍?”
拓跋猎恼火地揉揉脑袋,瞪了老王爷一眼:“我的!我的婚事!这不是都交代给你办吗?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老王爷抄起茶壶又砸了过去:“把那玩意儿放下!”
拓跋猎一把逮住茶壶,没好气地把罗盘收回怀里,翻起一只茶盏倒了一杯茶地给老王爷:“听着呢,说!”
老王爷看他一眼,接过:“长幼有序。你二哥在先,你在后。”
“知道。所以这不是已经弄了一个女人带着了嘛。”
“什么‘那个女人’,过来以后成了婚,就要叫二嫂。”
拓跋猎嗤笑一声:“做梦呢。”
老王爷抿一口茶,放下茶盏:“随你。不过等我把你和小丫头的亲事定下,你大哥那边,该死的人就快点让她死。”
“再说。”拓跋猎端起一旁的白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到时候看我小狼的意思。”
惹了他小狼不痛快的人,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一杯一杯还是嫌麻烦,提起水壶对嘴喝了一大口,一抹嘴:“你跟鹰老头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让我娶亲?”
“慌什么。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办成过?”老王爷八风不动,淡定若素,“你二哥再过十来天才能到。总得他回来了,成了亲,冲了喜,我才好送你去京城顶上。”
前一个人质不回来,以什么理由送第二个人质过去?不冲喜,他这个快要死了的人怎么起死回生?
拓跋猎追问:“老二回来,然后他成亲,然后我去京城,然后呢?”
老王爷瞧他一眼:“去了京城你不去拜见师门?在师门见了漂亮的小师妹,剩下的事情不会做?”
“早说啊!”拓跋猎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脚步飞快地出了门。
王伯正要进门,差点跟他撞个满怀:“哎哟我的好公子,您这又是急着干嘛去?”
拓跋猎长臂一伸把花白胡子老头儿拎放在了屋里,一撒手人影已经在十几步开外:“我去操办老二的婚事!”
王伯裂!这二公子大婚,什么时候需要三公子来操办了?
即将大婚的准新郎和准新娘此刻正在互压。
就是每个人都会想到的那个意思,互压!
奉旨成婚,皇上口谕这一趟就替代了送亲。曾府匆忙清点送出来的十几车嫁妆披红挂彩,飞快行驶的王府马车也装扮得端庄喜庆。前后护卫的府兵和奴仆虽然赶路干得风尘仆仆,但身上也都系着红色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