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百里芸还觉得自己是那个被无所不能的猎哥哥护在掌心里的小宝宝。甚至昨天以前,她已经觉得两个人就像两棵参天大树,已经能够遮天蔽日、为自己在意的人、在意的一切遮风挡雨。
可怎么仅仅是在山洞里过了一夜,她家那个成熟冷酷的猎哥哥就不见了呢?
这是谁家高烧四十五度、点火就着的人形qín_shòu?赶紧来人领走!
流朱花坊深处,一座精致的小楼里,一个女子看着手中的信,红了眼圈。
如果百里芸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这就是决赛上被淘汰了的那个姑娘。名叫红袖的舞娘。
外屋的门扇被叩响,有人在门口催促:“红袖姑娘,快着点儿啊!今儿个来的可都是贵人,惹恼了他们不是顽的!”
红袖赶忙给身边的小丫头递个眼色。小丫头快步走了出去,语气傲气道:“知道了知道了!姑娘梳妆呢,让他们等着!”
外头的人抱怨了几句,到底还是不敢催促太过,让小丫头给打发走了。小丫头门一关,匆匆走进内室,脸上已经净是担忧的神色:“姑娘,你还好吧?要不然,给妈妈说说,今日且歇一歇?”
红袖已经借着这点时间,把信签烧了。此时站起身来,刚刚的伤心垂泪神色也已经消失不见:“我没事。咱们这就过去吧。这些日子来的都是京中的贵人,咱们花坊的确得罪不起。为难妈妈,不就等于为难咱们自己。”
小丫头看着自家姑娘靠着朱粉才能掩盖住的苍白面色,心里一阵心疼。可是,再心疼又能怎样呢?
以前鸣郎在时,遇见姑娘支撑不了的时候,必定会主动援手。
可是正因为那时候鸣郎护着姑娘,也让别的当红的姑娘们嫉妒了。鸣郎一走,都合着伙儿地落井下石!
没错,她家姑娘是舞技得了鸣郎悉心指点,大赛时进了决赛,胜了坊里其他的姑娘们一筹。可回来以后就至于这么没白天没黑夜地跳么?
坊里的妈妈再势力,绝不至于如此安排。毕竟若是姑娘累垮了,坊里也少了一株最好的摇钱树。
可是架不住当红的姑娘们个个都给贵人们推荐她家姑娘啊!
姑娘进了决赛,本就名气大涨。贵人们能来这里的,大都是攀比的性子,一听刚红袖还给谁谁谁跳了舞来着,那凭什么这会儿就不能出来给他们跳啊?
出来!必须出来也给他们跳!
如此,姑娘可不就要给累得熬坏了!更何况,这风月场上,出的场子越多,出事的机会也就越多。
小丫头担心的没错。红袖这回出来,一曲拿手的“袖翻云”才跳到一半,就被人一酒杯给砸到了身上!
这是流朱花坊里最奢华的一间包房。今夜包下这间包房的是一帮京城有名的膏粱子弟。今晚花了大价钱来这里乐呵,为的是讨好一位极擅酒色之道的贵客。
德太妃的亲弟弟,南陵侯卞贵。
卞贵今年四十岁,身为继承父亲爵位的侯爷,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很是个人物。
他养于能征善战的老南陵侯膝下,从小由老侯爷亲自教导武艺,又请了不少名家辅导,论本事很能称得上一句文武双全。南陵侯镇守南境时,他在南境也曾兵戈铁马,也曾颇打了几场凶狠的硬仗。
他的母亲长相美丽,论相貌他着实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若是不熟悉的人乍一看此人的相貌和气度,说不定还会赞一声“好一个铮铮硬汉!”
于是,铮铮表示被侮辱了!
因为这个人从老爹死了,自己继任南陵侯、统领南境兵马之后,就彻底地成了南境的土霸王!
只要他感兴趣,在南境,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
而且他还够狠,让人敢怒不敢言。没有人敢惹怒他,更没有人敢上京来告御状。据说有人曾经被他逼得家破人亡,拼死想上京告状来着。结果被他知道,半路抓住,当场活活剁成了肉酱!
卞贵在南境视人命如草芥,但他不傻。对朝廷的官员、对路过南境的各种有地位的人,他都十分客气和大方,显得很有磊磊气度。
因此,多年来,朝中不止没人说他不好,还有的是大把赞美他的官员。其中好多官员是真心觉得他不错。
卞贵很聪明。他把南境把持得很紧,在朝廷里也扎稳了根基。在此基础上,他才肆意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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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芸:什么意思?需要人英雄救美?
第一场雪:如果需要呢?
拓跋猎:我不上!谢谢!
百里芸:我家夫君不上!谢谢!
第一场雪:……男主英雄救美,然后被美人相中,那是俗套!别忘了我的名字叫“不按常理出牌君”,谢谢!
第50
比如说,在场的这些膏粱子弟每次去南境的时候,无偿地提供给他们最舒服的酒色享受,让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其中很多超出底限的玩法,简直让这些胡闹惯了的膏粱子弟都咂舌,但又觉得极其刺激。对卞贵的景仰更是升上了一个新高度!
这样的一个让他们高山仰止的偶像,难得来京城,这些人当然好拿出最高的热情来款待。
其中,自然就必须包括最够劲的歌舞、最美妙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