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发现少了一个人,小疾风。
“现在当务之急是问清楚发生了什么,说吧。”陆琪冲鹿尧尧扬了扬下巴道。
“我在房间被攻击了,破窗逃走的。”
“我记得笔记本上写的游戏规则不是说玩家之间不可以相互攻击吗?”队长皱眉,正是因为有这个规则才让大家放松不少不至于几天几夜无法入睡。
“两小时前改了。”胖子打开笔记本在某页敲击了两下。
鹿尧尧将笔记本打开,果然写着规则的那页变成了,“玩家之间可以相互攻击。”
也就是说司机活下来的办法从争取让大家别投他变成了杀光所有人就可以活着。
“去找小疾风!他没下来肯定危险了。”队长也十分头疼,他原先的主力成员如今只剩下陆琪和小疾风,胖子是个□□一样的不确定因素,如果小疾风再死了,这次任务他可以说损失惨重。
这家伙如果能有鹿尧尧一半警觉,凭着速度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二楼一共有五个房间,最中间那一间是鹿尧尧的。向导握住枪随时准备射击,然后用脚将门踹开,房间内的情况一览无余,人并不在这里。
他回头看了看鹿尧尧,摇了摇头。
“走!去小疾风的房间。”队长往左边冲去,转角处果然看见小疾风的门是开着的,一片漆黑中不时传来“噗嗤噗嗤”的奇怪声音。
队长一脚将门踹开,打开灯的一瞬间一行人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司机不断呈现的刻板的行为,一刀刀捅入床上的男尸中,而床上的人正是小疾风,此刻已经没了声息。
“你们来了啊……”司机站起来看向众人,沾满血迹的脸没了往日的老实忠厚,眼睛里满是疯癫。
他终究是被这个游戏给逼疯了。
“杀掉你们,我就可以活着,我想活着啊。”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涌出,但司机的面容依旧是扭曲的。
“你把刀扔掉,我们还可以谈谈。”鹿尧尧沉静的说道,上前一步想要把人稳定下来。“今晚的事情告诉我们,游戏规则是可以发生改变的,第三轮的公投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骗子!都是骗子!”司机红着眼睛大吼一声骤然冲向鹿尧尧。
“砰!”一声枪响,鹿尧尧面前的司机胸口精准的被洞穿,他看着他们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着,仰面倒在了地上。
“死了也是活该!”队长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还有床上的小疾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天知道他为了培养这支队伍花了多少心血,现在靠得住的只剩下陆琪一个人。
“我们回大厅吧。”向导提议。今晚想要睡觉是不行了,只能几个人聚在大厅休息一会。
“你先下去吧,我再呆几分钟。”鹿尧尧挥了挥手示意向导先下去吧,随后走进房间拿起了司机的笔记本,笔记本安静的躺在他的手边,鹿尧尧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随后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照片塞在了司机的胸口,伸手为他合上了眼睛。
大厅内,壁炉中燃烧的炭火温暖了一整个房间,鹿尧尧从楼上下来后一直不发一言,整个人像是镶嵌在沙发里一般,双手交叠闭目养神。
“你不会怪他吗?”向导问道,司机是他们这个临时小团体最早的人之一,刚进入无人区时也是因为鹿尧尧才逃过一劫,如今却在形式尚不明朗的时候就毅然选择了背叛,甚至在这样的夜晚选择第一个杀死她,但这些活下的人中,只有鹿尧尧对于他的死还抱有着一丝惋惜。
鹿尧尧睁开眼睛,她看着眼前的向导笑道,“人总是具有劣根性的,和动物没什么两样,只是因为有了法律道德和感情的羁绊才真正成为了人,他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可能只有五六岁每天他劳累了回家会给他一个柔软的亲亲,会为他拿一双拖鞋。他将女儿的照片随身带着珍藏。他可能是一个单身男人,老婆因为嫌弃他赚的少跟别人跑了,于是他暗暗发誓自己要拼了命赚钱好好把女儿拉扯长大,他每年会胆战心惊的去医院做检查,害怕万一有一天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女儿的天就没有了,他想至少活到女儿成年的时候。可是有一天,他捡到了这个手柄,于是噩梦开始了。”
鹿尧尧说的是可能,但向导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他太想活着了,比起求生欲和对女儿的爱,刚刚建立起来的几天感情有算的了什么呢?如果让我选我也会这么做。”鹿尧尧认真的看着向导,“这个游戏副本就是如此,它想要的不过是逼人对心里重要的东西进行权衡而已,比起别人的生命,钱更重要,于是裴燕选择了钱放弃了良知,比起女儿我们更轻,所以司机放弃了我们,当一个个重要的东西被逼放弃,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大家沉默着,没有人可以给出这个答案。
胖子站起来去桌上拿了瓶酒猛的灌了几口,随后重新回到壁炉边,头埋的很低很低用手捂住脸看不清情绪。
此时,二楼红色的宝石忽然从司机口袋中掉落,蜿蜒的血液将其浸润的越发红艳,那张有着小女孩灿烂笑脸的照片在男尸的胸口忽然燃烧化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