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尤悠面前小声的问她昨天的所见所闻,特里萨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似的,躲的老远,一脸的厌恶。
眼下只有两个人,尤悠开门见山的询问舍友不寻常的反应。
特里萨细细的眉头蹙在了一起,眼眶红了一圈。
她放下了面包,慢慢的卷起了袖子---袖口下,女孩原本应该光滑莹白的肌肤上,竟然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圆形的烧伤痕迹。
那是蜡烛泪的灼伤。新伤叠着旧伤,青紫交错,斑驳凄惨。
尤悠抬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特里萨微乎其微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放下了袖口。
“不用问你,我都知道你会经历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个月都会遭遇到这样的折磨。”
尤悠的嗓子眼儿里再次被强大的酸涩堵住。如果昨晚她没有反抗,下场极有可能和特里萨一样,就算不被刀扎伤也会被狠狠教训一番。
这样的日子对这里的女孩来说,像是地狱一样的常态,暗无天日又看不到尽头。
尤悠张了张口:“那你知道神父是怎么死的么?嬷嬷她们嘴里说的‘她回来了’……她又是谁?”
“这是修道院里人人都不愿提及的秘密。”
特里萨啃了几口面包,把剩下的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枕头下。
她没有顺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只是起身,伸手捉住落在墙壁上的一丝光线,喃喃自语:“杜特山庄的棉花已经成熟了二十六次了吧……”
她们的地下室有一扇小小的气窗。说是窗子,倒不如说是砌墙的时候,在天花板衔接处留下的缝隙。那里,漏出了一丝惨淡的日光。
“杜特山庄?”
特里萨点头:“我母亲是山庄的厨娘,父亲是农夫。他们说,棉花成熟三次,便会来接我走。”
原来,特里萨不是孤女。
尤悠抿了抿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和特里萨一起沉默下来。
特里萨应该不是玩家。尤悠低头把玩着脖子上的十字架。十字架灼灼的温度还在她的体表下残存着记忆。
这次休息室里带出来的两样道具,一样已经显示了作用。那个鬼修女很畏惧十字架的力量。尤悠甚至觉得昨晚她离开神父的书房时,是十字架让鬼修女放了她一码。
还有一把钥匙……
一定是开什么地方锁用的。可是去哪儿能找到呢?
嬷嬷们一上午都没有出现,地下室的各个房间安静的像是墓冢。每个房间里的小修女们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在一片死寂之中,特里萨则被对比的相对情绪高亢了一些。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墙头,脸正对着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嗓子里偶然传出来低低的音符。
一块石头从气窗里扔了进来,“咕噜噜”的在地上打了个转,在地下室小小的空间里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声响。
特里萨冷漠的扫了一眼气窗,尤悠则从床上一跃而起。
是萧逸。
他爬着往缝隙里看来,正对上了尤悠的眸子。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见面的时间了?”
钟楼的钟声响了十二次,是正午时分,也是他们昨晚约好的见面的时间。
“我们被关起来了,出不去。”尤悠垫着脚,跳了几次都错开来萧逸的视线。她环顾四周,拖来了室内唯一一张木椅子,干干脆脆的踩了上去。
看到尤悠安好,萧逸的心落了地。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用说了。”萧逸见尤悠要提昨晚两人分开后的机遇,时间有限,果断的打断了她。
“你听我说,我昨天追着那个鬼影消失的方向,找到了一个地下窨井。入口是一扇木门。但是反锁了……我现在要找工具去试着撬开……”
一听到“锁”,尤悠眼睛一亮,迅速从袖口里掏出了钥匙递给了萧逸:“拿去试试!”
萧逸有些惊讶,压低了声音:“这是休息室拿来的?”
“嗯……应该是开门的。”
男人脸上难得浮现出了笑容:“真是个小机灵鬼。行,我去试试。别乱跑。”
说罢,他直起身子跑远。
外面又恢复了寂静,几只乌鸦粗哑的叫着从林地的天空飞走。
尤悠后知后觉的回味了一下:等等,她这是刚刚被萧逸给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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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时分,地下室尽头的铁门再次被打开。
生铁与锁链碰撞的声响并不能让人感到喜悦,所有人的心里都交织着战栗的恐惧。
嬷嬷们把小修女们一个个拉出了房间,说要让大家去参加神父的葬礼。
早晨被尤悠拉起来的小修女叫罗美尔,她一个人一间房间。众人集合时,她一下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尤悠,热情的挤到了尤悠身边,冲着她笑了笑。
“我才不想参加神父的葬礼了。那个老东西死了活该……”
说这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