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姑娘害怕的挤做一堆,低着头不敢看这边。
这样的事情之前在别的房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些姑娘的惨叫声仿佛还回荡在耳际,可她们自身都难保,别说救人了,只是可惜了眼睛这么好看的一小姑娘了。
有一姑娘胆子稍大一些,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只看见小姑娘没有她想象的慌张,她神色淡然,目光锐利,手上拿着一支玉笛,放在嘴边似乎是吹着的,但却听不见声响。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朝着她走过去的壮汉的头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朝着一边歪过去,接着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借着屋外微弱的光芒,她看见躺在地上那人的七窍渐渐往外溢血,在地上留下蜿蜒的几道血痕。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压抑着那声喉咙里几乎要冲出来的尖叫声,抬头就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她笑眼弯弯,对自己点了一下头。
其他人久听不到动静,也好奇的抬头,被面前的场景吓得动都不敢动,看思雀的目光与先前就完全不同了。
思雀没有理会她们的打量,把浊月拿在手中,注意着屋外的动静,瞧也没瞧一眼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男人,表现出一种不符合她的年龄的冷酷。
这种人,她杀一百次也不会有负担。
思雀现在很是苦恼,那个人把她丢到这里来,让她跟季栀瑶分开,就把她们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可以确定的是,季栀瑶现在在新房里等着“新郎官”喝完酒去洞房,阿皎可能在找厨房,已经或者正在准备下毒,可她们都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这个鬼地方。
她是不是要出去找季栀瑶或是阿皎?可她的身手可没有她们那么好,出去说不定还没找到新房在哪里就被人抓回来了。
她待在这里又不知道她们两个能不能找到她,真是令人头大。
就在她还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办时,外面一阵喧哗,脚步声震天,像是有许多人焦急的跑来跑去。
难道是阿皎成功了?
思雀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着火了着火了!新房着火了!”
着火?!
思雀一拍脑袋,说好了别轻举妄动,季栀瑶竟然直接放火了吗?
不过这样也好,着火的方向就是新房的方向,她也不用特意去找了,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她也好趁乱去找她们两个。
走之前思雀没有跟屋内的姑娘们说些什么,她们太多人,目标太大,加上又是被饿了好几天的娇弱姑娘,走几步可能就会被人发现抓回来,她现在要先救自己,之后才能为这些姑娘做打算。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眼看着她要走到新房那边了,却在一个原本应该没什么人的拐角被老四给发现了,后领再次被他提起来。
思雀像只被人捏着后颈的小猫,扑腾着手却碰不到面前人分毫。
老四满头大汗,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水桶,显然是救火给累着了,他眯着眼打量思雀,“小老鼠你还跑出来了?”
他咬着后槽牙,气狠了,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骇人,“你家小姐真是了不起,敢到我们这儿放火,真是不吃苦头学不乖。”
“你说,我抓着你,你们家小姐会不会自己出现呢?”
被拎着的思雀很绝望,别说回答他的问题了,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季栀瑶没被抓住。
他用大拇指摸了摸思雀的小脸,原本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不想在她脸上抹出了一道痕。
“嗯?这是什么?”他又往她脸上抹了两下,发现了不对劲后直接用水桶里剩下的水泼在了她脸上。
思雀下意识闭上了眼,水混杂着胭脂水粉顺着她的脸从她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脸两旁的头发被打湿了,黏在了脸上。
老四呵了一声,乐了,用手指夹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小姑娘的脸上还沾着些颜色古怪的粉粒,但已经与刚刚的样子大有不同了,皮肤滑腻白皙,闭着眼,那长长的黑睫上挂着水珠,轻轻颤抖着,眼尾湿润,小巧的鼻,樱桃般的小嘴,脸上还带着些肉嘟嘟的,可爱又不失娇美。
“敢情还是个小美人儿。”
老四低下头,没有被美色迷惑,死死的盯着思雀,“睁开眼!你不是城主府里的丫鬟,你究竟是什么人!”忽的他想到了什么,捏着思雀下巴的动作一紧,“跟你一起来的,不是城主的女儿对不对?!”
思雀吃痛的嘶了一声,被他逼的睁开眼,结果眼角那污浊的水沾进了眼睛里,眼睛一阵刺痛,眼泪就跟着涌了出来。
忽的,后领一松,下巴上的力道也消失了,她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紧跟着就开始疯狂咳嗽,她抬起袖子小心的沾着眼角的水,耳边响起一道男人低沉而平缓的声音。
“这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思雀感觉眼睛好些了,睁开眼,便看见自己面前蹲着一个穿着赤色衣衫的男人,他长的十分普通,只一双眼很是漂亮,里面像是落着碎了的星光,又似蒙了一层银色的月光,让人觉得忽远忽近,看不清眼底藏着的东西。
男人看着有些狼狈的思雀,目光波澜不惊,整个人懒洋洋的,似乎觉得她很是无趣但无端的又不挪开视线,就这么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