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怜下意识瞥了他一眼,男人粗声道:“你们一人五万,那你就写十万!”
梁文提着毛笔,故意皱眉为难道:“这…我们都还是学生,家里也并不是多富裕,十万元实在是….”
男人肥粗的手掌在他肩头重重一拍,呵斥道:“让你写你就写!少他.妈废话!”
梁文肩头一抖,庄小怜吞了吞口水,看着都为他感觉疼。他便不敢再说了,低头写了起来,写好后署上家中地址。他父亲给的公馆他一直没住,自己租房子住淮安路的平房里,正好符合他说家中不是很富裕的事实,这些人把信的地址送到这里,香兰发现他们失踪后自然会找过去,到时候林蕴生知道他们被绑架,凭着林的人脉和权利,救他们出去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把写好的信交给面前的胖男人,端着饭菜的男人便把饭菜放在他们面前,然后从胖男人手里接过信看了一眼,朝胖男人点了点头,两人便转身走了出去,门口把守着两个男人,门砰地一声又被人关上了。
梁文这才转头旁边的庄小怜低声解释:“我怕他们知道你是林市长的夫人,会对你更加不利,所以才…..”
庄小怜点头:“我明白的。”
两人这才转头四处打量着这个屋子,和他们揣想的差不多,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稻草和杂物,墙边摆着一只旧茶几,桌上破旧的烛台上点了一只蜡烛,上面有一个窄小的格子窗户,淡蓝的月光照射进来,原来已经是夜里了。
地上搁着他们送来的饭菜,两碗白米饭,一碗白菜炒肉丝。梁文把托盘端起来放在桌面上,端起一碗饭和筷子递给庄小怜,轻声道:“你应该饿了,赶紧吃吧。”
庄小怜谢了一声,她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接过来就吃了一口,顿时皱眉,这米饭又冷又硬,她又吃了一口白菜肉丝,味道倒也不错,就是冷了吃着有点腻味,然而这种情况下也没得挑的,只得勉强吃完了。
林蕴生在情.报处华亭分站秘密办公处的审讯室里,待到晚上十点过才回家,到了家门口发现里面竟然还灯火通明着,他按门铃,女佣跑出来开门,四妹香兰接着跑出来,一脸着急道:“姐夫,出事了!”
林蕴生一边走一边挑眉道:“怎么了?”
香兰忧心忡忡道:“三姐和扶苏失踪了!”
“什么!?”林蕴生听了顿时心头一紧,倏地停下脚步,转眸看向她皱眉道:“什么叫失踪了!到底怎么回事!?”
香兰顿时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我肚子不舒服就先回来呢,没想到这么晚了他们一直没回来,我往扶苏家打电话也没人,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我正准备去扶苏家瞧瞧呢。”
林蕴生忙转身就朝大门急匆匆走道:“我开车送你去。”
两人开车来到梁文的家门口,淮安路这一带住的都是平民,周围隐约传来打骂声和麻将声,环境有些吵闹,林蕴生暗自奇怪梁文居然会住在这里。
香兰一下车就去砰砰地敲门,隔壁邻居正好开门出来倒垃圾,看到香兰,顿时笑道:“哎呀,是庄小姐呀,梁先生好像没在家里呢,早上见他出门后就没见回来。”
庄香兰强笑着道了一声谢,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沉了沉。
两人正准备转身离开,林蕴生转眸间,眼尖的瞧见地上门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不由蹲下去一瞧,是一封信!
他忙捡起来,拆开来就着隔壁白炽灯一瞧,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香兰见他姐夫这副模样,从他手中将信纸拿了过去,看了上面的内容后,顿时惊呼了一声,“这是扶苏的字,是他亲自写的!”
林蕴生斜眼瞥了旁边的香兰一眼,眼珠映着白炽灯,带着青色,石子的青色,冷漠的颜色。如果不是她说要去月老祠,他太太就不会出这档子的事。
林蕴生拿过香兰手中的信纸收好,快步走到车旁,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香兰忙跟了上去。
林蕴生驱车回到家里,打开车门径自往楼上书房走去,提起话筒打了警.察局和宪.兵队的电话,放下电话后,想了想,又打电话给情.报分站的王站长,这些警.察和宪.兵办事效率太低,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实在是不堪重任,他更相信他们情.报处的人。
王站长今天累了一天,正睡得香甜,听到急促的电话铃声,他低咒了一声,闭着眼睛不耐烦的拿起话筒,听到话筒里林处的声音,瞌睡虫顿时没了,尽管对方看不见,他还是下意识点头哈腰应了一声,听到是林处的夫人出事了,他马上道:“我马上叫兄弟们去打听,一定将夫人解救出来!”
林蕴生放下电话,拿出手中的信纸出来又看了一遍,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林蕴生这三个电话一打出去,华亭市的警.察局局长,宪.兵队队长以及情.报处站长,这三个地方平日里让人敬畏的地方却都忙活了起来。
香兰坐在房间里也是一夜无眠,她知道他姐夫是怪她了,可当时是为了支开三姐才说去的月老祠,谁知道三姐夫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找着她想要的东西,三姐和梁文还因此出了事,其实她也怪她自己。
春日的夜晚,凉意还是很重的,上方的窗户里吹进来轻轻的凉风,庄小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梁文见了,关心问道:“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