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腾起黑气数十丈,遮住了本就阴森的天空。他掌心一下震碎了手边的茶几,直直地从空中下落。
空中呼啸的风,他随身的长袍从空中直直垂下,如若垂天之云,投下一片阴凉。他悬在空中,从两侧伸出双手,五指成爪,只要轻轻一捏,这层薄薄的结界就会应声而碎。从北境,沙漠,到中原京都,人界就会完全暴露在妖界的爪牙之下。
可是他却放下了手,选择悄无声息地通过结界,就像屏障真的是透明而不存在的一样。
“好啊九娘!你做的好!”他眉宇间分明就阴鸷暴戾,嘴边却偏偏挂着一抹微笑,墨绿色的长袍在他落地的瞬间铺开几丈有余,华丽摄人,衬得他整个人都有种病态扭曲的华美。
就像是水墨浓墨重彩描绘的人物,只是一不小心下笔太重,以至于美得太过极端。
猫九娘吓得全身寒毛汗毛倒立,拱着后背用爪子尖尖退到一边,生怕妖主下一秒就捏死她。
可是九狰眼里只有洞中的挣扎的少女,只见他勾起唇角,右手划过心口向她伸展而去:“落儿,你如今命悬一线。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谁知此时一道金光直直向他射来,他侧身一闪毫不费力地躲了过去。
蝼蚁总喜欢来坏事。
转眼只见白夜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刚刚出手的溯离。
“九狰!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只身一个人突进结界!也不怕我们将你当场诛灭,魂归九霄?!”
就在溯离还在喊话壮声势的时候,白夜已经看见了洞中封着的人。
苏云落虚弱又绝望,穿过透明的屏障仿佛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将瘦小的掌心按在洞口结界上,唤了一声:“...师,父...”
她叫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微嘶哑,听起来竟然像极了宣泄时的爱.吟,一时间又羞又怒。
可是浑身上下越来越热,让她脑子也不清醒起来,一连又唤了好多声:“师父,师...父师父...”
白夜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之后就是怒火如潮一般翻江倒海。
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李晚明反复叮嘱的不能动用冥力,直接祭出魂器魍魉,一道青光伴随着鬼哭狼嚎,划破白日直直朝洞口结界击去。
魍魉黑镰,多年未出,每出必掀腥风血雨,积怨鬼亡魂无数,每一击都伴随着深渊地狱的无尽鬼泣,让人闻风丧胆。
这把黑镰刀,在冥君大婚之后就封存在鼎虚中许久了,才见天日,激动不已。
谁知狠狠撞上了妖主九狰的穷奇铁骨扇,擦出巨大火光的同时,撞击的金石之音更是震天响。
“白夜君,着什么急?见到故人不用先打招呼吗?”
冥界保持中立的时候一直与妖族关系不错,九狰以往常常窜门去白夜宫中讨酒喝。
时过境迁,再见已是不共戴天。
他二话不说,调转魍魉镰刀头,直直向九狰劈去:“我当你死的。”
九狰的穷奇骨扇也不是吃素的,顺风回转又对上了镰刀刃尖:“我还没死呢。”
“就快了。”
阴风呼啸间两人打得昏天黑地,从地到天从天到地,空中青光黑气,鬼泣咆哮交错缠绕,光线大做,时明时暗,难分难解,方圆百里都顷刻之间都化成了焦土。好在钟乳石洞周围都没有人烟。
季流芳和猫九娘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只剩下溯离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透明的洞口。
里面的少女明显已经在失去神志的边缘,她死死的抱住了一根凸起的巨大石笋,贪恋石面冰冷的温度。
她的头顶上竟然长出了一根绿油油的小草芽,两片小叶子耷拉着,看起来竟然有点可爱。红红的小嘴无可救药地张着,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仰着头期待顶上石笋上的水滴会滴到自己嘴里。
她的嗓子要冒烟了。
她好渴,好热,好想要...师父...
她不懂,不懂这是为什么,这是什么一种病,好像,好像是发烧了。
她只觉得自己要死了,想见师父最后一面就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想到的师父竟然是领口敞开的模样。
她的脸尚且稚嫩,尚未长成花开极致,美艳不可方物的地步。两颊红得却像最艳丽的芍药,蕴藏着最甜美的花汁。
这样的师妹,对溯离简直有着致命的诱惑。
他不由自主地,像受到召唤一般,一步一步地朝洞口走去。
他想起从小与她一同学艺的日子。巍峨仙山,高不甚寒,每日她却能在雪顶上,梅花树下,随处都能慵懒睡着。
那时都是他小心翼翼地把她背回厢房的。
那么多年,不敢碰她一根寒毛,不敢生出一丝邪念...可是她却是他一个人的。
师妹本就是他一个人的!
溯离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鬼哭狼嚎并着穷奇咆哮一同向他袭来,本能让他堪堪躲过,却依旧被击出几丈开外,猛地呕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