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吵下去,房顶都要被他们掀翻了。
两人总算闭嘴,从桌上改为桌下的较量,你踢我一脚,我绊你一下。
“宫廷录是什么?”许笑侧身问都墨。
都墨听了,坏笑,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低沉声音说:“宫闱秘史~想看吗?”
许笑只觉得耳朵里像有虫子爬进去,痒痒的,连忙摇头,说:“还是算了。”
天知道那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她想是想看,可要是被都墨知道了,那多丢人啊。
两人刚分开些距离,神情尴尬的尹和顺和神清气爽的范朗出现在门口。青炼和冰棱各种收回自己的腿,停止打闹嬉戏,外人面前,还是得做做样子。
尹和顺本来不想来的,范朗说如果他答应来,今晚上就不来烦他,他已经三四天没睡好觉了,听他这么说还挺动心,一时糊涂也就答应了。
范朗见他答应,背过身去,露出狡黠的笑。
说了今晚放过他,等过了子时,照样摸进他的房间,今晚回去也不会太早,不过多等一两个时辰,他还是等得起的。
许笑和都墨挨着坐,都墨丝毫不给他们面子,一来便占据上位,尹和顺跟范朗只能坐在下位。
小二紧跟他们后脚,摆好菜肴便退了出去。
都墨仗着人多,摆出主人的样子,说:“上午见过,没想到今天还有幸能和王爷细谈。”
尹和顺早上见识了都墨的厉害,不肯多话,范朗接过话,说:“各位郎才女貌,在下还不知你们几位是何方神圣?”
“笑笑,给王爷他们介绍介绍。”介绍人这种事,还轮不到他亲自来做。
许笑正打量尹和顺脖子上露出一小块的红痕,突然被都墨,赶紧集中注意力做介绍。
“这位是琉璃宫的宫主都墨,也是魔教教主,我们三个便是琉璃宫的护法。”
范朗笑而不语,尹和顺心里烦躁,敷衍地说:“嗯,本王知道了。”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本座略懂医术,可帮王爷把把脉。”都墨一边说,一边故意盯着他的脖子看。
不会被他发现了吧……都怪范朗这个混球!
尹和顺神色一僵,心里慌乱如麻,面上勉强保持着平静,他无意识提一提衣领,道:“不用了,本王不过是多喝了几杯。”
都墨心里清楚七八分,道:“那就吃点水果饭菜,解解酒吧。”
说罢,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夹菜。
范朗和许笑的筷子在翡翠玉盘里碰了个正着,范朗让她先夹。
“之前没在金陵城中见过几位,怕是不常来吧。”
莫名的许笑对他讨厌不起来,答道:“确实不常来。”
范朗听她这么说,也不拐弯抹角,打了个直球:“听说几位来皇城是为了帮和政王爷……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本来就不轻松的气氛变得更紧张。
范朗故意这么做,接着说:“实不相瞒,目前和顺王爷是跟和政王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在下作为王爷的门客,自然要为王爷的前途多操心一些。”
都墨听出他话中有话,道:“其实这几日本座有一件事没搞懂,还请范先生替我解惑。为何和政王爷要派人去寻黎家遗孤的下落,十多年后却被和乐王爷寻得?”
范朗与尹和顺对视一眼,询问他此事能不能说,尹和乐低眸默许。就算他现在不说,以后都墨应该还是会知道的。
“当初黎家惨案发生在太子过世后不久,太子病逝之前躺在病床上口述,让黎大人写了一封书信保存,具体内容无人得知。那份信定不是无用之物,黎大人一家入狱后,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到处都没有,下落成迷。按常人的想法,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它下落的,只有黎家遗孤----黎水冼。”
随着范朗的娓娓道来,许笑和都墨才明白为何尹和乐与尹和顺他们如此执着于黎水冼。
“至于为何和乐王爷寻到黎水冼,在下不得而知,恐怕只有王爷才知道。”范朗看向尹和顺,也等待他开口。
他知道不久前尹和顺打着招揽门客的名号跑去宣城观看赛诗会,实则是为了找寻二皇子尹和德。
黎家惨案发生没多久,朝中局势一夜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时尹和德点中一个小官呈上来的奏折,并用那份奏折最后求得保全黎水冼性命的皇恩浩荡。故而,知道黎水冼下落的除了他的养父养母,便只有尹和德。尹和德贵为皇子和兄长,尹和政不可能对他下手,黎家一家百余口在玄武门被问斩后大概一年多,皇上便宣告同意尹和德去南方出家,削发为僧,为国运昌盛日夜祈福。
尹和顺那时候才十岁,以他冒冒失失的个性,肯定什么都不懂。这次去找尹和德定是为了问出黎水冼的下落。尹和政如此顾虑黎水冼手上的东西,很有可能那份信对他不利。现在黎水冼进进出出都有和乐王府的人保护着,冒失得罪了他们,反而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黎水冼这块硬骨头有了坚实的靠山,肯定是啃不动的了,反而随时随地有可能把他们绊倒,沦为阶下囚。
许笑回忆起宣城几面之缘的得道和尚,又想到黎水冼养父说的话,所有的线索才连贯在一起,新的疑问也随之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