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刑部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在告示栏那儿张贴了一张纸,百姓们纷纷驻足。此时,恰逢国子监下学。薛放背着书袋子吊儿郎当地自宫门口出来,大老远就看见前面的告示栏围着一大帮子人,出于好奇他也走了过去。
面前的人太多了,他一个小孩儿想看又看不到,没有办法,他只好拦住从人群里出来的一个老伯。“老伯,那告示里写着啥啊?”
那老伯一看拦住他的是一个小孩,没好气地就说“小孩子家家的一边玩去,这种事不该你们管。”
“哎,别介啊。”薛放拉住他的衣袖,“您就说吧。要真有什么事儿我也好回去告诉我爹啊。”
那老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罢了,就告诉你吧。是刑部张贴的告示,前些日子那些死去的女子均是纯阴之体。官府这是在告诫百姓,如果家里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女童一定要看好了。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老伯就叹了口气离开了。
薛放听后,感到极度不可思议。刑部?他爹发的告示?不管了,回去问问大哥再说。想了想,薛放就迫不及待地奔回家。
晚间,薛文回到府上,在知晓了薛敛白日私自发布告示之后,大发雷霆。
“爹,儿子不会做这种没有理由的事的。实在是人命关天,百姓如果不做好防备之后还是会死人的!”
“那你也不能越权私自发布告示啊!”薛文摇着头叹气道。“而且你又能如何断定死的一定是纯阴之体呢?万一只是巧合呢?”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不是巧合了。更何况已经是第四起了,儿子去找人专门看过死者的生辰八字,都是阴年阴月阴日生辰,无一例外。”薛敛声音渐沉,“如若几个死者没有家庭背景的关联没有人际往来,那么她们一定有另一个共同点。”
听完薛敛的解释,薛文长舒一口气,心中郁结之气渐消。“为父知晓了,此事由你去处理。不要出现纰漏。”
“儿子知晓了。”
书房门外,薛放耳朵贴着门想要偷听他爹和大哥的谈话。要知道他爹一进门就发了老大火,他娘都劝不住。出于好奇他偷偷跟过来了,可惜没能听清楚多少。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纯阴之体,告示几个字。看来果不其然跟城中这几日的杀人案子有关。
正当薛放还想再贴近一点听清楚些,书房的门打开了。薛放没站稳就随着打开的门扑倒了进去。正当他以为自己门牙要被磕掉了的时候,面前一个人扶了他一把。他抬头一瞧,正是他大哥。
“三弟,你怎么在这里?”薛敛皱着眉头。
薛放立马站直尴尬地一笑,“晚膳好了,娘叫我过来唤你们吃饭。”说着他还偷偷瞥了一眼他爹的脸色。很好,没有大动肝火。
“走吧。”他爹面色如常地走出书房。身后薛放偷偷拉了拉薛敛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你们两个没事吧?”
薛敛揉了揉薛放的脑袋,“没事。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薛放整个人耷拉下来,“我才不是小孩子。”
薛敛微微一笑不作回答,便往前走了。只留得薛放在后面一头雾水,这老爹的脾气可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第9章 算计
夜晚,华灯初上,长安城的夜景美的甚是醉人。尽管死了个小丫鬟,但是对于天香楼这样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楼内仍旧是一片纸醉金迷。
天香楼的头牌仙仙姑娘穿着盛装正在对镜梳妆。她抚摸着自己美貌的面容笑容妩媚,对着镜子轻声低语,“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这具皮囊就是天下最美的了。没有人会来跟你争头牌,而我们两个也会彻底合二为一。”
而镜子里还有一张跟仙仙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不同的是,镜子里的女人表情惊恐,张大嘴巴似乎是在呼喊着什么,然而并没有人听见。
仙仙微微蹙着眉伸出芊芊葇荑揉了揉太阳穴,“都让你成为最美丽的女人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真是有够聒噪的。”说着她把铜镜扣下,“太吵了,让你冷静一会儿。”
此时,房门外被喊来传话的丫鬟喊着,“仙仙姑娘,可是准备妥当了?陆大人来了,妈妈正在喊您去厢房呢。”
仙仙听闻神色一转,轻声回道,“知道了,马上就去。”说着,理了理衣服,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袅袅娜娜地推门而出。
穿过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前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厢房就在右侧。
她走到厢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这天香楼的厢房是极为雅致的,黑檀木做的桌椅,窗边的瓷瓶插着一株腊梅,屋内的博山炉燃着幽幽的苏合香。尽管屋外严寒,但这屋内烧着炭火加着这弹着江南小曲的琵琶女倒也透出一股子春意来。
厢房内,陆青山陆大人坐在榻上翘着脚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曲儿,摇头晃脑好不自在。仙仙立马收拾出一张笑脸迎了上去莹莹一拜。“陆大人。”
那陆青山看到仙仙后骨头一酥简直连魂都没有了。“仙仙啊,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