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玲珑见姑娘不信,接道:“真是这样,奴婢还能骗姑娘不成?它这只雁啊,实在是可恨,惯会装模做样的,只讨好姑娘,对别人都不放在眼里。再有,不是奴婢嫌弃啊,实在是丑儿那模样,真的有些拿不出手。”
这话阿年就不爱听了,翘了翘嘴巴:“丑儿好看!”
玲珑两人哭笑不得,丑儿那样子还好看?它好看,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叫丑的了。头顶秃地一根毛都没有,身上的毛也是稀稀疏疏的,还瘦不拉几,怎么喂都胖不了,这叫好看?
姑娘什么时候学会自欺欺人了?
“好,好,即便它好看,可是这丑儿毕竟是大雁,姑娘可看过寻常人家有养过大雁的?再者它还凶得很,不好带出去,若是姑娘真想养什么东西,奴婢几个给姑娘寻些小猫小狗的,总比丑儿来得强。”
“再说。”阿年没有应下。她在小时候在陈家村经常被狗追,所以对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阿年不应,玲珑两个也不着急。
来日方长嘛,她们就不信姑娘看到那些小猫小狗能不动心,那些软乎乎的小东西,最得京城里那些姑娘家的欢心了,姑娘想必也不例外。
梳好了头,用完了早膳,阿年便带着玲珑他们一块儿去东院了。自打上回陈家夫人登门拜访之后,府里每日收到的帖子只增不减。只是陈阿奶好像被那什么陈夫人弄怕了,这些日子都没有怎么见人。且好像就跟应了夏彤之前那番话似的,她们不见客,那陈家人递拜帖反倒递地越发勤了,这几日真是恨不得每日都递,叫陈阿奶看着,又是痛快又是生气。
夏彤说得果真没错,世上就是有这么欠儿的人。
其余的帖子都可以无视,唯有一样,叫陈阿奶和李氏都没什么主意,便是前些日子大长公主府递来的请帖。
适逢大长公主五十寿辰,于公主府大摆宴席,广邀宾客。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请帖,包括这段时间风头正盛,却未怎么露面的荣庆侯府。陈阿奶拿不定主意,也主要是听夏彤说起过这位的来历,这位乃是当今皇帝的姑母,也是先帝那一辈中,为数不多的,能在淮南王篡位期间保住一家性命的皇室中人。
陈阿奶一听起这显赫的身份,便不敢将这帖子等闲视之了。甚至还特意拉着阿年和芸娘讨论,说要不要去一趟算了。
阿年自然是不想出去的,芸娘倒是有些蠢蠢欲动。最后讨论无果,陈阿奶回去之后又被夏彤劝了几句,终于欣然应下赴宴一事。在大事上,陈阿奶对夏彤一直很信服,且随着在府里住的时间越长,对夏彤的信服,都快要赶超陈有财了。
今儿便是前去赴宴的日子。
阿年不出意外地被玲珑她们再一次盛装打扮的一番,她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太过隆重了,不是很习惯。眼下出门,看瞧着还有一大段路要走,路上无事,阿年便问起了玲珑前些日子要她去打听的东西。
玲珑赶紧回了:“姑娘,这回的事儿还真不小。”
阿年紧张道:“怎么了?”
“咱们大齐边境的一个小国,叫西陵。西陵一向与大齐井水不犯河水的,近几年却趁咱们内乱,几次肆虐咱们大齐的边境,只这一次尤为嚣张,不仅抢了咱们西边儿好几个县城,还杀了不少大齐百姓,隐隐有要挑起战乱的意向。”
“所以呢,又要打仗了?”
玲珑摇头:“这就不是奴婢能知道的了。奴婢只听说,朝廷为了这件事争执了好久,一直没有定论。”
至于为何争执,想想也知道。大齐乱了三年,国力民力损耗的实在太多了,西陵虽然不是什么大国,但外境之族,最擅马上功夫,若是眼下打了起来,还真不好说谁输谁赢呢。
阿年想到萧绎那日神色不定,心中有些挂念。
他这些日子,应该也急昏了头,毕竟是这样的大事。打仗啊,那会是什么样子呢,阿年没见过,因为陈家村没有打过仗,安阳县也没有过。
等到了东院,便看到阿奶和芸娘早已经准备好了。
陈有财也在一边儿,他对今日这一老两小独自出门的事有些不放心,可又拉不下连说什么腻歪的话,是以一直坐在位子上,板着脸,欲言又止的。
陈阿奶正被夏彤夸地乐颠颠的找不到北,夏彤夸人的话,那是从头到尾都不重样的。陈阿奶听到了,渐渐的也觉得自己能耐了,不一样了,既然是侯夫人,那就得体体面面,到哪儿都被人供着。
谁叫他们家身后有皇上呢。
正得意,转眼间便看到阿年过来了,陈阿奶看她这慢吞吞的样子便觉得手痒,找了一圈没看到藤条,也就歇了抽她的心思,只骂道:“走快点儿,早上没吃饭呐!”
阿年怕被抽,赶紧提着裙摆,快步过去。
陈阿奶让两个孙女儿站在一块儿,左右都瞧了瞧。在她看来,两个孙女儿都好看,芸娘比整个京城的姑娘都要好看,阿年比芸娘还要好看。能不好看吗,不好看能叫那当皇上的都放在心上。算了,不想了,想起这个就糟心。
只是,陈阿奶只有一个地方不满意:“上回穿的大红不是挺好,怎么今儿又穿得这样素了?红不红,黄不黄的,颜色一点儿也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