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嗯了一声。
“跟我们家比呢?”
玲珑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果断道:“那自然是咱们荣庆侯府地位更高。”
阿年看着她回得这样笃定,却还是生了两份怀疑。户部尚书,那应该是挺高的官了,且人家家里还有人能上朝,他们家,也就名头响亮一些罢了。
今儿是大长公主寿辰,且大长公主待她们还不错,阿年并不想惹出什么事端。然而事情哪里能处处如她所愿呢,当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阿年本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阿奶身边,听着阿奶跟大长公主说话,旁边还有几个贵妇人搭腔,气氛还算轻松。
芸娘晕乎乎地站在阿年身边,有些欢喜,有些激动。她忍不住戳了一下阿年的腰:“阿年你说,长宁县主应该不会跟那陈姑娘一样?”
“你们喜欢她?”阿年注意到之前芸娘一直在同长宁县主说话。
芸娘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她都没有嫌弃我不会说话,也没有嫌弃咱们家是从陈家村来的。”而且对方一看就是芸娘最羡慕,最憧憬的那种贵女。
高不可攀,却偏偏对她们一家人礼遇有加。芸娘觉得长宁县主人真是好得没话说。
芸娘的欢喜之意溢于言表,阿年看了,心中有了计较,决定待会儿同长宁县主说话的时候再客气些。上京之后,难得有人能叫芸娘这样欢喜了。
不多时,后头忽然来了一位姑娘,没说什么话,便挤开到长宁县主身边,似乎同长宁县主挺熟络的。这不看还好,一看,阿年便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来人正是玲珑说的那位赵姑娘。赵歆同长宁县主也算是好友了,平日里接触得也挺多,同大长公主府的几个小辈都十分亲近。故而长宁县主见她过来,也没觉得惊讶,只小声地同她交谈起来。
还没说多久,就听那赵歆忽然“咦”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到她身上。不过,包括大长公主在内的众人也都知道,这赵家姑娘,一向都是个活泼的,所以众人见此,也只是一笑而过。
然而赵歆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拔高了声儿:“我瞧你一直将盒子放在身后,这究竟是哪家的贺礼,竟叫你小心成这样?”
长宁诧异于赵歆的失态,只是众人都看着她们这儿,她也不得不解释道:“这是荣庆侯府的贺礼。”
陈阿奶本来说得好好的呢,突然就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如今又听长宁县主提到了他们府的名儿,立马笑眯眯地应道:“是呢,是我家的,方才带来的时候不知道要送到谁手上,刚好县主来了,便让县主先收着。”
“长宁这般尊贵的身份,怎么能亲自拿着这贺礼呢。”
陈阿奶被问住了。她也没想过这些,反正她送了,长宁县主也接了,这不就完事儿了么。
大长公主也嗔怪地望着赵歆:“快别说这样的话,长宁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能接侯夫人的礼,她可高兴都来不及呢。”
赵歆听到大长公主维护起了陈家人,心中气不过,话里也带了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她不敢闹大长公主,便闹起了长宁县主,还有边上的阿年,“长宁你都没看过我的礼物,反倒将陈姑娘他们家的礼放得如此小心,我不乐意了!难不成陈姑娘送的,就比我送的珍贵了?”
长宁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
“那陈姑娘总是知道的?”赵歆转向阿年,脸上一派天真,“陈姑娘,您家的礼是从哪儿买来的?”
阿年莫名其妙地看着赵歆:“库房里,拿出来的。”
“库房里拿出来的?”赵歆捂着嘴巴,乐得不行,“那这贺礼可真是费尽心思了。”
在场有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一棍子,可是打翻了一船人。
阿年瞧着赵歆这怪声怪气的模样,有些不舒服,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嘴巴说不过人,急了说话还容易磕磕绊绊,所以即便再生气,也不能怼上去。
只是到底委屈了,坐在那儿一声不吭,生着闷气。
水榭里不乏有看热闹的人,都只听着,静待好戏,却不出手。
大长公主也头疼,这两家,怎么就闹上了呢。
芸娘急地汗都出来了,陈阿奶也拉长了脸,看到阿年受了委屈,瞬间便看这挑事儿的姑娘不顺眼了:“贺礼从库房里挑的怎么了,莫不是你们家库房里没什么好东西,房里头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眼热了?”赵歆可不怕这个乡下来的老太太。
“不眼热,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陈阿奶可不惯着这小丫头,“才这么大的小姑娘,可别一天到晚的尽打听人家库房里的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不过,说出来也不怕你惦记,我们府的库房是新建的,里头随便哪一样都是好东西,能送出去当贺礼的,更不会寒碜了主人家,这就不用你一个小姑娘家操心了。”
匆匆赶到的赵夫人,刚好就听到了这一句,还看到了自家女儿快要气得晕过去的模样。
赵夫人头疼不已,这蠢丫头,还真是一会儿不看着便要闹事儿,她赶紧快步走过去,同大长公主和荣庆侯夫人行了礼:“大长公主,荣庆侯夫人莫怪,我家这三丫头性子单纯,前些日子费心给大长公主准备了贺礼,便总想着在今儿出一出风头,实则没有什么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