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门口有地铁站，陆盼盼不经意瞟了一眼，就看见顾祁正坐着电梯缓缓上来。

他身旁站在一个女孩儿，扎了一个马尾辫子，穿着白色毛衣和棕色小短裙，背着同色系的双肩包。

她仰着头，正在跟顾祁说什么，顾祁笑着看她。

两人下了电梯，往马路对面走去。

陆盼盼这才发现，顾祁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

这一带交通状况不算好，常常有电动车横冲直撞。

顾祁身边的女孩低头看手机不看路，眼看着一辆电动车冲了过来，顾祁一伸手就把她往自己身旁拉。

女孩儿吓了一跳，回头看着电动车，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顾祁严肃地看着她，她立即不说话了，噘着嘴。

顾祁笑了笑，带着她往斑马线走去。

这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陆盼盼就这么一边看着一边往商场走，直到许曼妍拉着她拐弯，视线被墙壁隔断。

“有货了！”许曼妍站在彩妆柜台前，拿起一只姨妈色口红，“你上次不是说想买买不到吗，不下手？”

陆盼盼盯着那只口红，试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算了。”

“我也觉得不是很好看，太干了，这天气一冷起来可不干死。”

许曼妍又拉着陆盼盼去二楼女装区。

不到一个小时，许曼妍买了三条裙子两件毛衣，而陆盼盼两手空空。

“你没喜欢的啊？”许曼妍说，“我看刚刚那条格子裙就挺适合你的，青春靓丽无敌，到时候我再穿上我那格子外套，咱俩姐妹装成了。”

“走。”许曼妍又说，“去买。”

“算了。”陆盼盼说，“也不是很好看，而且太贵了。”

许曼妍撇撇嘴，跟着陆盼盼下楼。

电梯上，许曼妍戳了戳陆盼盼的手臂，“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啊？”

“有吗？”陆盼盼说，“可能只是累了。”

许曼妍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不了解你吗？盼盼，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我说。”

陆盼盼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

许曼妍也不多问。

她和陆盼盼相处这么多年，非常明白她的性格。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藏不住事，一有什么就跟她叭叭说了。但很多时候的小情绪，连陆盼盼自己都绕不过弯儿，只能默默在心里消化。过了许久，也许想起来了，才会云淡风轻地跟许曼妍提一嘴。

“那我们去吃饭吧。”许曼妍说，“今天周末，人多，早点去不挤。”

陆盼盼点点头，跟许曼妍出了商场。

步行街这边新开了一家烤鱼馆。

坐下后，许曼妍看了眼菜单，递给陆盼盼：“你来点。”

陆盼盼没接，点了一杯冰可乐。

“你点吧，我都好。”

许曼妍随便点了一条香辣鱼，然后翻开手机，说：“我朋友最近去法国，我让她帮我带了两瓶香水，我送你一瓶。”

陆盼盼笑了笑：“好。”

“昨天看见楼下新开了一家美甲店，晚上去试试？”

“嗯，好。”

陆盼盼的声音不咸不淡，但只有许曼妍能听出她的情绪。

看到冰可乐上来的那一刻，许曼妍突然懂了。

“喂，你不是来例假吗？你还喝冰的？”

陆盼盼愣了一下，把冰可乐推给了许曼妍。

十分钟后，烤鱼上来了。

陆盼盼吃了两口，辣得她直冒烟儿。

“怎么这么辣？”

许曼妍：“我刚刚问了你，你自己说吃辣点的。”

陆盼盼猛喝了一杯水，才嘀咕道：“我有说过吗……”

“不行，太辣了。”陆盼盼说，“把你的水给我。”

也不等许曼妍说话，她直接把她的水拿过来灌了几口，由于太急，又呛得她弯腰猛咳。

“要不要紧啊？”许曼妍无语地看着她，“你说你，真是，哎，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了。”

许曼妍塞了一张纸过来，陆盼盼不呛了，擦了擦嘴，正要抬头，就看见一双白色球鞋和一双小巧的棕色牛津鞋。

陆盼盼抬头，果然看见顾祁就在她面前，身旁还站着那个马尾辫女生。

“你怎么了？”顾祁问。

“没什么。”陆盼盼笑着说，“刚刚呛了一下。”

顾祁没说什么，往另一桌走去。

身旁的女生看了陆盼盼一眼，然后紧紧跟着顾祁。

“等等我嘛！腿又没你长，还总是走那么快。”

顾祁的脚步果然慢了下来，女生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陆盼盼收回目光，伸筷子夹菜。

“喂！”许曼妍打开陆盼盼的手，“这是姜！”

陆盼盼：“哦。”

顾祁就坐在陆盼盼斜对面。

陆盼盼吃了两口菜，抬头看见顾祁拧开可乐瓶盖递给正在玩手机的女生。

女生头也不抬，顾祁就直接把可乐放在她面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曼妍吃饱喝足，陆盼盼碗里却没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