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会那么好心?”
“就是,人不都是你推的吗,装什么善良!”
裴谢堂闻言,俏脸露出几分伤心,抬起手,将手里还拿着没丢掉的树枝伸到大家跟前:“成阴冤枉呀,成阴方才路过,瞧见大姐站着站着突然就掉水里了,急忙从那边的树上劈了树枝来救人,哪里会推大姐?我爹常常教导我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姐妹之间决不能失了和气,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让爹伤心的事情来。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去看,树枝断裂的痕迹都是新的!”
“又撒谎!”
“你一个废物,能劈断树枝?”
有人不信,当真走过去看了看,忽而脸色一变:“呀,印子还是新鲜的,真是刚刚劈的!”
“不对,谢成阴,你会说话?”
有人又提出了质疑。
裴谢堂委屈地点了点头:“再说,成阴刚刚病好没几天,这走路都得要丫头扶着才能走得远,如何有力气推人?”
这话也有些道理,方才质疑她的人不免又发了几句话帮腔:“说的也是,这病恹恹的脸色,的确不像是有本事推人的。”
那到底是谁撒谎?
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谢依依身上。
可谢依依看起来柔弱无辜,也不像是个撒谎骗人的呀!
谢依依咬紧了下唇,眼中恼恨一闪而过。这个谢成阴,嘴.巴倒是利索得很,三言两语,就将她苦心营造地局面破坏了。这下子,她是不得不申辩了:“你确实没推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落在水里了。成阴,我知道你一心喜欢温少爷,但婚事是长辈们定下来的,你要怪我,我也认了,我不会怪你的。”
这话里的意思就多了。
很快,大家看向裴谢堂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异样。
是啊,谢成阴喜欢温宿,这几乎是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虽说大家都不知缘由,但从前谢成阴还病着的时候,就缠温宿缠得很紧的。
难道,是为了谢依依和温宿的婚约,谢成阴恼羞成怒了?
但是,谢依依救人又是个什么回事?
季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看向谢成阴的目光带着几分怨愤:“谢成阴,我温家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在我儿的生辰宴上这般胡闹!我就告诉你,自古以来婚约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由不得你,你就算死在我们温家,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下子,什么都明了了。
原来是谢成阴眼见温宿要娶自己的姐姐了,在后园想寻思报复,被谢依依拦下来。
难怪,方才赶过来时,隐隐约约听到谢依依喊着什么:“三妹妹,你坚持住,我来救你!”
周围的人眼中不由分说地带上了责怪:“简直是胡来!”
“太任性了!”
“谢廷尉摊上这么个女儿,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裴谢堂盯着谢依依,这人演技是不错,如果换成是以往的谢成阴,说不定真的会上了她的当,顺着她的话争辩几句,就落入了她的圈套。可惜,她眼前的人是裴谢堂。
装无辜,谁不会?
她用力一憋,眼圈就红了,鼻子再抽了抽,说话都染上了鼻音:“大姐,明明是你自己看花掉进了池塘你,怎么就为了救我了?我好端端地从这里路过,什么也没做,不需要大姐你救啊,这一点,温少爷可以作证的。他方才还跟我说话来着,要是我有心寻死觅活,也要在他跟前才有个效果嘛。”
顿了顿,裴谢堂又补充了几句:“再说婚约。与温少爷有婚约的原本就是我,你抢了我的玉佩,跑到夫人跟前冒充是与温少爷有婚约的人,我都不曾怪罪你一句,只想着是自家姐妹,闹僵起来爹面子上不好看,更没跑到大家跟前将此事拿来说,我又哪里做得不对了?我一心顾全咱们谢家的面子,来了温家也谨守着礼仪,没半点失礼。我要是真的怪罪大姐,方才就不会那么着急的救大姐了,让大姐就在这水里淹死了,岂不是最好……”
她说着,若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谢依依:“大姐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大庭广众之下,落水已是丢脸,这般湿衣裹身,更是出格……”
剩下的话,裴谢堂没继续说下去了。
但在座的都是世家夫人千金,哪个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谢依依的身子算是都让人看光了,还没出阁,名声已然不好听,这一回,谢家的脸是丢大了。
最要紧的是,裴谢堂丢出了一个响雷,在人群里炸开了。
“什么?与温宿有婚约的是谢成阴?”
“谢依依抢了谢成阴的玉佩,跑来温家冒充是订婚之人?”
“这都什么事啊!”
“谢成阴,你说的是真的?”有人出了声。
季夫人脸色难看,盯着樊氏的目光几乎要吃人: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已经解决了谢成阴吗,怎么还弄出这样的纰漏来!
樊氏面如土色,只得硬撑着回答:“谢成阴,你还在这里胡说!你信不信一会儿老爷来了,非得打断你的腿!”
可是这一回,人群里的声音不一样了。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王夫人和李夫人纷纷站了起来:“成阴说得不错,当时温家与谢家订婚时,我们也在的,定的确实是谢府的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