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镜看着头顶牌匾,想起从前和将军夫人谈天说地的画面。顿时满心伤感。
赵牧感应到她情绪转变。淡淡说声随我进来吧。便执起方小镜小手走进去。
仍是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亭台水榭。
方小镜走到亭子里,仿若听到了昨日绣娘们的欢声笑语。
她闷闷的说,
“不知道将军夫人怎样了?”
突然又急切的转过头,问赵牧,
“你把他们,杀了吗?”
赵牧别过头,望着池水泛起波澜。淡淡的说,
“在我攻城途中,袁永庆已得到消息,提前撤离了。”
方小镜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要将军还在。南越的希望就在。
赵牧看女子飞扬的唇角,不由握紧拳头。她还是不肯放弃她的国。
赵牧去处理公务,方小镜给池中游鱼投喂食物。百无聊赖间,看到平南王亲兵,在门口守卫。
方小镜走近他,玩笑道,
“日头这样晒,小军爷你热不热?”
那亲兵看上去刚十五六岁。平日里都没和姑娘搭过话。
此刻被方小镜调戏,看着姑娘亭亭玉立站在身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小亲兵黝黑的脸,不由得红起来。结结巴巴的回答,
“回方姑娘,伺候将军,一点儿都不累。”
方小镜凑的更近,
“额头冒出了这么多汗,我给你擦擦可好?”
小军爷连忙后退一步。急急摆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方小镜不再逗他。缠绵看他一眼。摆着细腰离开了。
美人计嘛,虽然没有施展过,欲擒故纵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吃过午饭方小镜就吵着要午睡。赵牧一向顺着她,起身要送她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跨出门,方小镜看到,依然站立如松的小军爷。便挽住赵牧的胳膊,甜甜开口求情,
“小军爷好累的,将军体恤下属,也让他去休息一下吧。”
赵牧意味深长的看自己下属一眼。淡淡的说,换个人来吧。
小亲兵告退之后,赵牧不满的看着方小镜,
“娘子操心也太多了。对别的男子关心太深,为夫是要生气的。”
方小镜哼了一声,白他一眼。娇嗔埋怨,
“我看你应该改名叫醋桶。”
赵牧哈哈大笑,揽着女子的腰,扬长而去。
方小镜一觉醒来,天色将暗。原来不知不觉中,睡了一下午。
醒了也不想起来。坐在炕上,抱着膝盖发呆。
此计不宜拖延太久,还需想办法尽快与将军联络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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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咸不淡的,相处了几天。赵牧书写公函时偶尔会叫方晓镜帮忙研墨。
方小镜这几日,乖巧有加。赵牧以为她已经放弃,对她放心不少。只是看她偶尔会发呆,其余时光和之前两人相处时一样。
一日,方小镜在旁临摹着花样。赵牧低头处理公务。下属亲兵通传,有人求见。
赵牧借口口渴支开方小镜。
方小镜拿着绣样出来。装作不小心松了手。绣样顿时随风飘走。
方小镜故作焦急状,眼巴巴望着亲兵,泫然欲泣。
“小军爷,我的绣样得来不易。可以劳烦你替我去找回吗?我定会在将军面前,替你多多美言。”
小军爷看她眼眶通红,很是伤心。
“姑娘稍等,我请人替你抓回来。”
小军爷去叫人了,方小镜趁机闪进厅中。藏在下首第一张桌子底下。
不一会,赵牧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只听赵牧说,如此甚好,还要劳烦蔡将军操练军队,只待六月十八一举攻下朔州。
之后两人又交流了一些朝中之事。方小镜蹲的腿都麻了,来者才告辞。
晚上照例在将军府吃过晚膳,方小镜吵着赵牧看她绣花。
“将军喜欢什么花?我可以替你绣一个香囊。”
赵牧笑笑,回忆道,
“苦寒之地,甚少鲜花。倒是路边不知名的小花深得我意。小花柔弱,却易生长。我瞧着与娘子的精气神儿有几分相似。”
方小镜恍然大悟啊了一声。
“我见过那种花的。黄色,花瓣很多,对不对?”
赵牧含笑点头。
方小镜又叹了口气,语气寥落,
“今年春天,我与将军夫人一起赶制宴服。将军夫人实乃一位奇女子。小镜与她颇为投缘。如今夫人却毫无音信。真叫人担心。”
赵牧轻蔑一笑,
“她已随袁将军到了朔州。袁永庆不为献帝所用,南越气数将尽,时日无多了。”
方小镜狠狠瞪他一眼,甩开帕子径直就走。
赵牧自知失言,紧追两步拉住她。
“娘子消消气,是为夫莽撞失言。”
方小镜哭着捶打他。赵牧只能将她锁在怀里。
待方小镜哭得没了力气,赵牧才又好言哄着,
“娘子莫再感怀。你尽管提个要求,只要不涉及国事大计,为父定会办到。”
方小镜抹抹眼泪,抽抽噎噎说,
“将军夫人之前曾说过,要我替她做件中衣。如今得了空,我想做好了托人送过去。将军可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