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高手抬着轿子远走,江星礼足尖踏空,掌间运气,一团黑色气流化作猛虎,啸声震天,飞快冲向那顶招摇红轿。
高手书汗毛倒竖,反身一打红轿,“圣女先走!”
双掌一排,“小子莫狂,待老夫来会会你!”
江星礼却没空理他,已经到了陆潺潺面前,握住她手腕,内力在她体内流转一圈,察觉她一身完好,这才松了紧绷的皮肉。
他面色很沉重,看着十分内疚,“是我不好,未曾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高手书与那团气流相撞,双方力量相持,很快他便不敌,心中惊骇莫名,无他,这熟悉阴寒的武功路数,他只在四十多年前的魔教教主身上感受到过,距今已经经历了两任教主,这武功不是早该失传了才对吗?这世上最后的九转寒功,除了被他们正道封存起来的那份,就只有当年的尸魔宝藏了。
他坚持不住,被打飞出去,险险的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之上,目光复杂的看过来,而萧家已经带着人接连不断的涌过来。
“噗……”一口鲜血喷出,高手书到底没有说什么,“小子,今日之仇,咱们改日再会!”
转身直接飞远了。
陆潺潺摇头,“与你无关,你来的很及时。”
在场的武林中人将目光投向了江星礼,心下暗惊,这少年人实在了不得,不过一招,竟然将成名多年的魔教高手给打退了不说,还打伤了!
陆潺潺看着他,抬手捧住他的脸,江星礼一顿,原本冰凉的脸颊竟一下烧红起来,“你,做什么?”他哑着嗓子低低的问。
“晕。”话语出口便消失在唇边,只有他听见了。
一把抱住看似倒下的江星礼,陆潺潺眼底含笑,算他听话!
“陈公子快过来,帮我将他抬进屋里去,想来是情急之下用力过度,他体内受了严重的内伤。”换上焦急她急忙道。
江星礼眼皮动了动,他不是很想被陈无安接触!
陆潺潺暗暗拧了一把他的腰,安分点儿!
送走了来慰问的萧家人,陆潺潺支了李嬷嬷去门口守着,她转而坐下,“好了,人都走了。”
江星礼睁开眼,抬掌揉了揉胸口,奇怪,若是往日,他这样大动干戈和情绪,九转寒功早就开始发作了,今天却仅仅只是隐约动作,他还能压得住。
“魔教为什么找上你?”想不通便暂时放到一边,江星礼转而问。
萧家一心愧疚,在他们看来自然是陆潺潺解了萧静安的毒,打了魔教的脸面,所以魔教才会对她不利,不过江星礼的母亲就是魔教前圣女,他对于魔教的了解更深,知道魔教自持高傲,是不会这么做的。
陆潺潺斟茶的手一顿,缓缓放下,将清亮的茶水端给他,“先喝点水吧,我看你气血还是有些受损的,李嬷嬷已经吩咐人去熬药了,等会儿多喝两碗。”
“你若是晚来那么一刻,或许我大概就会知道他们的来意了吧。”她模棱两可的道。
江星礼拧眉,“不成,魔教中人性情古怪,虽然一刻与你下棋,说不得下一刻便要你性命了。”
她轻笑一声,指尖戳了戳他严肃的脸蛋,“不过,我倒是从他们那得来一个消息。”
“什么?”
“陈太傅一家灭门惨案,不是魔教所为,而是武林中人假借魔教名义行此恶行,目的,大家都说是为了失传多年的魔功和尸魔至宝。”陆潺潺状似随意的道,轻而易举转了话题。
江星礼指尖攥紧,杯中的水不慎洒了几滴在被面,“简直……畜生行径!”
“陈太傅是个好人,不少好汉都曾在落魄时受过他恩惠,一大家子都是无辜枉死,这事在武林中沸沸扬扬,扬言要为陈太傅报仇的更是不在少数。”陆潺潺沉着的分析道。
“魔教这些年日落西山,陈家又跟尸魔宝藏有关,他们一出事,不管对方有没有扮成魔教中人,所有人大概第一想法就会是魔教吧。”
江星礼眉头紧皱,意识到了她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
陆潺潺垂眸,看着茶杯里飘荡的细叶儿,“陈太傅一家回乡之时轻车简从,拢共加起来也就三辆马车,若是幕后之人针对宝物而来,也早该翻了个底朝天了,我问过萧少侠,他说陈家满门被杀,他当时顾着陈明玉,并未仔细查看就离开了,之后事情繁琐,也没有机会,等到反应过来,时机已过。”
“等等!”江星礼脑中电光火石,一瞬间便想通了。
他是来查这件事的,所以早早地就暗中去过陈家宅邸,但是当时他来去匆匆,并未想到那么多,记忆中,陈家大宅除了血气以外,摆设破碎狼藉,却更像是被人故意破坏,而非有人急切的翻找东西!
再说了,如果要找东西,那么更不该急着杀陈太傅啊,“萧少侠与陈无安我都分别打听过,他们都说,陈明玉在被魔教圣女掳走前,曾哭着说过几句那日的场景,那些人一来,陈太傅便当先挡在了儿女们面前,然而,对方问了几句关于宝物的事,陈太傅才一否认,他们就这么抬手便最先杀了陈太傅!”陆潺潺嗓音轻缓,道出的,却是不堪想象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