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的也都不擅长,贺家娘子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还是别去关公门前耍大刀了,再说自己做的鞋现在可以入眼了。
今日午觉起,蓁娘照常跟初娘一起念书,不过看起来芸娘的心情不是很好,勉强教她们读了几句就让她们自己描红,芸娘身边的吴娘扶着她进屋里去了。
蓁娘猜想估计跟今天贺夫人来有关系,姑嫂嘛,有的好的跟亲姐妹一般,有的处得跟仇人一般,这也是各人的缘分。
贺夫人看起来有些强势,十姐是看起来温婉实则性子也倔,这两人又相差十几岁,指不定中间有什么矛盾!
蓁娘猜的不差,芸娘一进门放了帘子就把脸拉了下来,一声不吭的坐在榻上,吴娘是她当家做主后提拔起来的,算是她的心腹。
刚嫁进来时,她一个新媳妇每天喝了几口水姑姐都知道,可想而知芸娘的心情有多糟糕。
可姑姐确实也对她好,跟丈夫有些小矛盾从不偏袒,对她娘家也很是照顾。
再说了,这个家里姑姐付出那么多,丈夫是个谦谦君子,婆婆温和慈祥,所以再不满她也忍了。
吴娘劝道:“娘子消消气,大姑娘子再强硬,也得阿郎点头才行呢!你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夫人也知道轻重呢!”
芸娘压抑烦躁道:“你没看到阿姐的样子,好像是我拦在中间挡了阿元的仕途,幸而今天阿娘拦了她的话,不然今日她非得逼我打个包票不可…”
吴娘倒了碗水放在芸娘手边,“大姑娘子也是,家里本就只有老夫人一个长辈,娘子怀着身子还要抽空处理家事教导孩子!”
“如今阿郎虽说名声比不上太爷在,可好歹有份正经的差事,也能时常照顾到家里,大姑娘子只一心要阿郎上进,怎么就不想一下娘子的辛劳呢!”
芸娘不耐的挥挥手,“阿姐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你没听阿娘说么,是亲家公偶遇郑官人的,可公公去世时,怎么郑官人没有照顾阿元,这个时候倒想起昔日同僚的孙子了?”
吴娘觉得奇怪,“那大姑郎君怎么突然想到这一茬的,阿郎的身子这几年是好了不少,可稍微累着就发热体虚,没成亲之前有时候半个月也出不了一次门,朋友结交的不多,跟同僚也甚少出去应酬,关系也淡得很,突然要调去东宫,是图个什么?”
吴娘不解的提出疑问,这话却让芸娘头脑一震,她支起身子盯着多宝格上的一尊冰花青玉壶仔细思考这些日子的事情:阿姐最近有些反常,按理阿元的公务情况姐夫最清楚!
有什么问题姐夫也会跟她说的,阿元在太常寺,平时人际关系简单,公事也轻松,好像就是从一个月前开始,阿姐每次回娘家都要求阿元多结交些朋友…这让阿元有些苦恼,他本就不是个爱交际的人,别人一顿酒结束就能称兄道弟,他却连半壶酒也吃不下。
他喜欢静静呆着看书,对人际交往也并不热衷,只是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这件事说不定还是跟姐夫有关,只有等阿元回家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芸娘眉头微微皱起,对吴娘低声道:“过几日是隔壁郑太夫人的寿宴,到时候你多跟那些夫人娘子身边的管事嬷嬷们说说话,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郑家就在隔壁,而且两家是多年的世交,这次寿宴是太夫人的七十大寿,到时候定是宾客如云,因为两家挨着,郑家早就跟徐家打好了招呼,帮忙接待一些客人。
见芸娘这么郑重其事交代,吴娘也有些凝重的回道:“娘子放心,该怎么做我知道…”
外边传来初娘软糯的声音:“姨母错啦,要先写点再写撇才对…”
芸娘放松眉头,微笑着起身出去,“让我看看你们写的怎么样了?”
蓁娘见芸娘面色已经恢复了,才说道:“阿姐,贺家郎君和四娘人真好,我原本还担心他们会不跟我们说话呢!”
芸娘呵呵笑:“怎么会,初娘姑母对孩子的教导是出了名的严厉,不会如此倨傲无理,再说了,我是你们阿姐,他们要是瞧不起你们,不就是瞧不起我么!”
蓁娘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跟这些郎君娘子打过交道,哪里晓得这些~”
“阿姐,你说我送自己编的鞋子给四娘怎么样?这礼会不会太轻了?”
说罢蓁娘掏出四娘送的银红琵琶结绦子来。
芸娘接过仔细看,然后点头:“当然可以,这根绦子也是四娘自己打的,你的鞋也是自己编的,正好呢!”
说完拿起蓁娘写的一个‘烟’字,写的不算好,毕竟蓁娘以前从没拿过笔。
之前见蓁娘拿木板练字,芸娘忙制止了她,说只是写字玩,会读几句书也很好了,不必那么节省,坚持要蓁娘在纸上描红。
“今日你怎么跟贺家兄妹说起挖野菜这些事了?”芸娘不经意问道。
蓁娘有些疑惑,他们在说话时阿姐不是也在跟夫人和贺夫人说话吗?
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想归想,还是回道:“四娘说她寒食节骑马去踏青,跑的飞快,后面的家丁险些没追上!”
“还说贺家郎君射箭百发百中,跟别人比赛都赢了好些东西回来,我跟蕙娘没什么好说的,只好说说平时有趣的事情…”
见芸娘并没有不高兴,她带着些解释的意思道:“不过,这也本就是我的生活啊,我本就跟他们不一样,我想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