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个女孩就养着,反正不差这口饭,等长大了嫁出去也是一份助力,还说我这样来了他们家,就是纳妾也只能按照家里婢女升妾侍的规矩…”
蓁娘听得已是怒火丛生,“他们怎么如此狼心狗肺!凭什么这么糟践你!”
蕙娘泪流满面,“我以前不懂这些的,在十姐家里跟那些婆子说话也知道一些事,我一个良家女子,跑上门给人作践不说,以后过得好不好还要看大妇的脸色!”
“就是生了儿子那也是生给大妇的儿子,我爱富贵是真,可我想跟着他的心也是真,只因为我家门配不上他,就要被如此轻视吗?”
蕙娘埋首痛哭,蓁娘轻拍她的背,强忍心头火气安慰道:“你能躲开他们家的人回来,这也是好事,我知道四伯父和伯母都同意你生下这个孩子,还说就当自己的孙子一样,阿姐,伯父伯母对你这样好,所以你更要振作起来!”
“你走以后,伯母整天吃不下饭喝不下水,你以后可改一改吧!他们辛劳一辈子,最疼的就是你,你可不能再让他们伤心了…”
蕙娘听了这话哭的更大声了,嘴里念叨着:“我真是该死…”
蓁娘听出她的悔意,安慰道:“他们知道!他们还是疼爱你的…”
当晚蓁娘留在这里跟蕙娘睡在一起,躺在炕上聊起这些事,蓁娘问道:“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蕙娘声音有些鼻音,回忆了一下才道:“我不是听了那两个婆子的话吗!当时我心都凉了,我想大吵大闹,想问问安…安弘是什么意思!”
“走了几步忽然就觉得问了也没用,他娘做这些他肯定是知道了,既然知道还这样算计我,可见从前都是虚情假意…”
“我坐在院子里,风吹的人冷飕飕的,我想阿耶阿娘,想回家!第二天我就说想给孩子做些衣服,还差一些线,走近门口趁他们不备我就跑了。”
“我知道方向,却不知道宣义坊在哪,遇见人我就打听,幸好看见了阿珠的公公赶着车路过,我坐着他的车才回来的…”
阿珠的公公和郎君都是以赶车拉人拉货为生的,长安城里都走遍了,也幸好是跟着他,不然蕙娘半路还不知要出什么事…但让蓁娘觉得气愤的是:安家居然拦着蕙娘不让她回家!而且韩家上门后还瞒着韩家人,这几乎就是拐子的行径!
作者有话要说:
唐朝妇女的贞操观念比较宽松,而且堕胎药也没有那么神奇,唐朝的医学并不发达,有本事的医生都去宫里了,老百姓看病就是找走街串巷的游医,能不能治好看人品~
第23章 出气
虽然蕙娘回来了,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显然韩家长辈也是这么觉得,六伯父懂些律法,也气的不得了。
长辈们愤怒不已,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几乎韩家年轻力壮的郎君都回了家,包括蓁娘的父兄。
十几个人把棍子伪装成柴木,捆成一车拉着去了安家,四伯母敲开了门,后面的男人们一拥而上,挤进门见人就打!
只把个安家打了个稀烂,闹了个底朝天!
有那逃过一劫的下人跑去邻居家求救,两三户邻家的郎君们领着家丁提着棍子来帮忙!
韩八郎把安弘拖了出来,他举起棍子就打,那安弘也只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的孬种,看见凶神恶煞的韩家人吓得脸都白了。
被韩八郎的一顿棍子打的哭爹喊娘,像只粪池的蛆在地上扭来扭去,他娘哭喊着我的儿,却被十五郎拦着不让她上前。
邻家郎君见这群人并非是强盗,只打男人,把一群瑟瑟发抖的妇孺拦在一边,焦急的同时也觉得奇怪。
这郎君约莫三十左右,他壮了壮胆子上前做了一揖,道:“鄙人姓陈,敢问阁下是何身份?这家主公是武骑尉安公的府第,阁下为何在此行凶?”
韩六伯见来人倒像是个明理的,他上前拱手道:“鄙人乃大理寺敕库贴书韩六,我们今日并非是无故打砸…”
“那是为何?”那姓陈的郎君听闻对方是有公差身份的人,遂放松许多,神色也舒散了些。
韩六伯犹豫一瞬,道:“请郎君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至偏僻处,韩六伯把事情经过粗略讲了一边,听得那陈郎君也不住皱眉。
韩六伯叹气道:“鄙侄女虽然行止越距,可这小子更加有错,我们韩家也是良民,安小子定是读过圣贤书的,若是鄙侄女一味倒贴,他就不能严词拒绝吗?”
“可气的是孩子们犯了错,这安家娘子却把鄙侄女关了起来,那是不是哪一天把鄙侄女杀了,我们都不知道!”
韩六伯越说越气,语气越发强硬:“鄙人不才,大周律法也知晓些毛皮,这件事,就是告到京兆衙门去,我们家也是不怕的!”
这陈郎君却为了难,他本只是来帮着邻居打架的,却不知其中还有这些隐情,到底安家也是要脸面的人,此事,他可不能插手!
思虑至此,陈某对还在哭泣怒骂的安娘子劝道:“娘子先稍安勿躁,你们两家的矛盾都已闹到这个份上了,具体事由我也不清楚,但容我说个局外话…”
陈朗君看了眼韩六伯,站在人群中间温声道:“大家关起门来坐下慢慢商量,这样打打闹闹也不能解决问题,闹开了大家都没脸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