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里的遗书给小芹看的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很快就打消了它。
且不论这封遗书有多肉麻,耻度有多令人不堪,光是在其中透露的,我和小芹父母的不寻常关系,就必须暂时向小芹保密。
但是小芹这段时间的持续忧郁,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即使是用些非常手段,我也要让小芹重新活泼起來。
于是我轻轻地打了小芹的头一下。
不,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我把右拳放在小芹的头顶,轻轻朝下压了一下,使得小芹不由自主地低了一下头,整个动作非常滑稽,超像是在逗猫。
小芹不解其意,“诶,叶麟同学你做什么。”
我不回答小芹的问題,继续伸出手,对着小芹的头又压了一下,小芹被强迫压低的动作,看上去蛮呆萌的。
“为什么要玩我的头呢。”趴在床上的小芹,两只眼睛眨了又眨,带了点委屈,带了点无辜,仍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对着小芹的头按了第三次,简直是拿她当了不倒翁或者其他可按压的玩具。
小芹初时沒有反抗,任由我來回按压,之前谈论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说自己应该以青梅竹马的身份祝福我找到了更好的女朋友,那样严肃和悲伤的话題,由于我像逗猫一样逗弄小芹,变得一点也不严肃,一点也不悲伤了。
“我的头有那么好玩吗,叶麟同学为什么……”小芹话沒说完,就又被我压低了一次,渐渐她也露出了猫咪被反复玩弄所露出的抗议表情。
“当然好玩啰。”我说,“你以前用手指、格尺戳我有多好玩,我压你的头就有多好玩。”
仍然每隔几秒钟,头就被压低一次的小芹,渐渐地把腮帮子鼓起來了。
我见此情景,诗兴大发,不由得念起小时候听过的童谣:
“蛤蟆蛤蟆气鼓,气到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杀猪,气得蛤蟆直哭……”
“我、我不是蛤蟆。”小芹终于忍不住了。
“那可不一定。”我坏笑道,“精神病人也说自己不是精神病。”
小芹眉头高高皱起:“叶麟同学居然说我是蛤蟆,,就算我比不上班长那样的白天鹅,说我是蛤蟆也太过分了。”
我本想说:你们都是天鹅,我才是想吃天鹅肉的蛤蟆,但仔细想想,为了对忧郁的小芹进行刺激性疗法,这句话比较多余,于是我继续按压小芹的头。
“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的动物是什么,反正她呆呆的,让人看上去就想欺负,其实人要善于在观察中发现亮点,我觉得蛤蟆也蛮可爱的,有不少萌点……”
“就、就算很萌的蛤蟆也是蛤蟆,叶麟同学像玩蛤蟆一样玩我,实在太过分了。”
我倒觉得自己更像是在玩猫,不过只要小芹能恢复精神,让她怎么理解都不要紧。
“是不是蛤蟆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感到不满的话,怎么不來打我啊……青梅竹马之间不正是应该百无禁忌,打打闹闹吗。”
经我提醒,小芹大概已经发现,我目前的所作所为,非常像班级里某些男生故意对女生手欠,然后引得对方來追打。
她还在犹豫如果自己來追打我,会不会引发我曾经被小霸王痛殴的心理阴影,此时我却再次念起了那首童谣:
“蛤蟆蛤蟆气鼓……”
“叶麟同学欺负人,我浑身上下沒有一件东西是绿色的,我不是蛤蟆公主。”
谁说你是蛤蟆公主了,“气鼓”那两字你硬是能听成“公主”吗,难道你是相对于“青蛙王子”的童话人物“蛤蟆公主”,只要得到王子的吻就能变回公主吗。
一边对我表示严正抗议,小芹一边挥起粉拳,毫无章法地向我打來。
完全不含武术素养的一拳,我坐在学习椅上向后一闪,轻而易举地避了过去。
顺势从学习椅上站起來,跑到门边准备逃走,同时向小芹挑衅道:
“你有本事的话,就一跳一跳地过來追我啊。”
小芹被我气得小嘴撅起多高,不满道:“一跳一跳地过去追你,那才是蛤蟆吧。”
我伸手一指小芹的床:“就算你不跳过來追我,你趴在荷叶上不动也是蛤蟆。”
“我不是蛤蟆。”
为了证明这一点,小芹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因为任阿姨的家普遍在地板上铺了地毯,所以大家进屋都不穿拖鞋,小芹也是只穿着纯棉透气袜,直接踩在地毯上。
这时我才注意到,小芹的袜子虽然是糖果色不是绿色,但在接近袜口的地方,真的印着一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卡通青蛙啊。
“还说不是蛤蟆。”我讽刺道,“都把自己的照片印在袜子上了。”
小芹也注意到了脚上的袜子对自己不利,但是仍然辩解道:“这不是蛤蟆,这是青蛙太郎。”
我故作惊讶道:“啊,还是个日本蛤蟆,福岛核泄漏之后它找不到干净的水塘,所以來中国避难了。”
“都说了不是蛤蟆,是青蛙太郎……”
“虽然以前是青蛙,但是被核辐射之后就变成了蛤蟆吧。”
小芹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脸上短暂出现了的表情。
“原來癞蛤蟆是青蛙被辐射了之后,才变出來的……”
我随口胡诌你竟然相信啊,几万年前就有癞蛤蟆了,但是几万年前哪有核电站啊,小芹你的生物课怎么学的,生物老师在哭泣啊。
于是我哭笑不得道:“宋朝就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但是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