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伟的性格使得他习惯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他自己也难以看清,一环扣一环的因果,又是谁能大言不惭说都是因为自己呢?
“我……”李焱看着火堆,火堆中似乎映照出父母、爷爷的面容,在他的近三十年的岁月中,这些是他的家人,他很庆幸还有别的亲人在世,但也不能因此就抹去他们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我来时,就想……如果能活着回去,就把燕子纹传给别人。但是……”李焱又看向祁红伟,“我实在是……名字叫惯了,不想改了。”
祁红伟重重地点着头,“明白……我明白……”
“我也需要时间……来……”李焱想说需要时间来接受他这个生父,还未说出口,祁红伟似乎就已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不会要求什么,我也没资格要求什么。”祁红伟拍着李焱的手,李焱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已经让祁红伟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就算是让他现在当场死了也无所谓了。“我说了,你就是你,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别人犯的错都与你没关系,你好好活着,有爱的人,有爱你的人,这就比什么都好。”
“可真r_ou_麻……”
祁红伟难得的笑起来,“我不会说话,唉……说什么呀,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焱感觉的出,祁红伟在跟他说话时,总是把自己摆在一个特别低微的位置,那是他心中的愧疚压的,已经把他压扁了。不管怎么样,祁红伟都是他的生父,他们上一辈犯了错,也被这错折磨了半辈子,李焱的心肠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看着祁红伟的样子,心中竟是一点都责怪不起来。
“你……您后来……就……再也没来看过我?从来没有偷偷回北京过?”
祁红伟摇摇头,“我不敢,我怕一见到你就把你拐跑了,就忍不住什么都说了……也怕……”祁红伟苦笑着,他之所以对现状无比的满足,是因为心中最怕的不是李焱不认他,也不是指着鼻子骂他不要脸,而是身世的真相会让李焱痛苦。眼下他们能心平气和地坐在火堆旁说话,他已经别无所求了。“我这不就什么都说了吗?”说着,祁红伟望向黄玉良,想着这个男人为了李焱能毅然决然放弃自己的感情,就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他们在一起,“我没有他那么坚定的意志……”
就在此时,祁红伟发现在黄玉良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东西映着火光闪着亮,好奇地站起来走过去,“这是什么?”
祁红伟手中的莲花折s,he出七彩的光华,李焱一见,不由得“啊”了一声。
“这是寒净寺的东西。”
“干什么用的?”
“这个……能出去。”李焱翻出金刚杵c-h-a在地上,捧着那朵莲花靠近,就见莲花中心缓缓冒出枝芽,慢慢缠在金刚杵上。
地上的缝隙越来越大。
张广之一个激灵,拉扯着关树东和樊华。
“来来来来来!都跟我来!”
说着,手上五道令符抛出,化成五个穿着样貌不同的小人,有哭有笑神态各异,樊华听着也不知道它们在叨咕什么反正是叫个不停,关树东认出这是霸下驱鬼役中五鬼缩地之法。
张广之早常明瑾一步来到这里侦察,已在四面八方布下眼线,此时山中异景大动,他岂能不知?转瞬之间带着二人来到一处山间清池,池水原本并不深,大约只及腰,但池水中央现出的漩涡漆黑不见底,正往外冒着风。
“是祁叔吗!你们把阵眼破了吗?”
“没有!找不到阵眼!”
正说着,只见那漩涡开始逐渐缩小,张广之看着,想来他们是用别的法子打开了一道裂痕,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你们要不先出来啊?我看这又快合上了!”
“常家小子来了吗?你和他先进来想辙把阵法破了,那妖怪在用法术复活!咱们都在外面就更没法破这阵了!”
张广之张张嘴想说常明瑾来了但是现在不在,随后把心一横跳进水中,连游带走朝那黑漆漆的漩涡而去。
“还在吗?先把黄玉良弄出去,他受伤了!”
张广之见漩涡中渐渐伸出一只手来,赶忙朝岸上招呼着,关树东从百兵天录中拉出一根铁链将樊华拉住再让他下水,免得他被漩涡卷进去。
张广之把黄玉良从漩涡中拉出,朝着樊华奋力一推,自己却一个失衡被吸入漩涡之中。
“还有……”
漩涡中话语还未传出,就猛然间关闭。
黄玉良看着那紧闭的漩涡,心中隐隐的担忧。
十几分钟前,那父子二人将他和黄颖叫醒,说是以莲花和金刚杵制造了一个裂痕可以从这阵中出去,但是从裂痕看来,与外界连通之处是一处水源,他们就仿佛身处湖底,也不知离水面多远,所以不敢贸然带黄玉良和黄颖出界。
黄玉良内心来说当然不想和李焱分开,但想到自己和母亲的伤势,如果发生打斗肯定会变成拖累,便只得同意下来。
听闻李焱和祁红伟用来潜入的妖骨化成粉碎,黄玉良也大概能理解这裂痕为什么会骤然闭合。正常通行的咒令都已被撤除,此地变成了无进无出的所在,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