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在一座山崖处戛然而止,耸立的山脉似乎截住了去路,从地貌来看,水源原先应是从山崖上落下,依稀有一小规模瀑布的遗貌。
没等李焱多做观察,樊华已经把铁山和伊娃传回来了,“你知道是这里?”
樊华开了眼睛的武装,这座山体写满了经文,无疑是这里。“咱俩先转一圈,看看怎么进这山。”坏消息是,樊华这个能力辨别不出空间的变化,如果这里是像胡家大宅那样的多层空间,那不得章法是断然找不到入口的;好消息是,山体上遍布的经文有断裂成碎片的痕迹,如果说这些经文是某种阵法的构成部分,那么这个阵法已然是有缺口可寻。
但是,若是依靠经文镇压,这阵法松动也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已是入夜,咖啡馆上门牌“c”的灯已经灭了,黄玉良推开咖啡馆的门,杨尧还在吧台那擦拭杯子,看黄玉良来了,就出来招呼着。
“常哥在地下室等您呢。”
一想起地下室有一具头身分离的死尸黄玉良就感觉不舒服,而且还与眼前这个叫杨尧的孩子有关,感觉更是怪怪的,但一想到能跟常明瑾相处融洽,不管他是不是人脑子也都正常不了。
黄玉良没多做寒暄,径直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已经被一片幽蓝笼罩,忽明忽灭的火光映得人心里发毛。
常明瑾在那装尸体的冰柜上摆了个小型的祭坛,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圆阵中央是一颗头骨。
“来了。”
“你搞什么呢?瘆人劲儿的。”
常明瑾转过头来,“我倒是想问你这两天搞什么呢。”
“怎么?也有麻雀跟你通风报信了?”黄玉良话音未落,“啪嗒”一声,一条蛇就落到他肩膀上,在他眼侧吐着猩红的信子。黄玉良心里一震,忽又想到常明瑾的毒牙已经被常闻拔去,他放出蛇来也仅仅是威胁,没有直接动手的意思。
“你心里肯定在想,反正常明瑾的蛇已经没有毒了,是吧?”常明瑾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来,老实告诉我,你千方百计要找赵志德和石像干什么?”
常明瑾和赵志德在拿到石像后,一回京马上就失去音信,因为赵志德要压制住石像的邪念,然而那些石像中已经有三座解开封禁,常明瑾必然会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
在北京平谷的一处小村,住着一族关姓人家,表面上清贫朴实,但实际上掌握了一门甚为奇妙的绝技:剪纸。若单纯只是窗花剪得好那也不至于让常明瑾专门拜访。
纸作为咒术载体的工具,它最普遍但也最珍贵,其中的差别在于造纸的地理环境和原料种类、产地,道理很简单:木接地y-in。若是条件充分,它就能成为施展高深咒术必不可少的组成。
关家特殊,在于用纸做出的物件赋予的意义。就如同给逝者焚烧的钱币、童子、车马一类,这些东西的作用本质是“替”,关家的剪纸,就是能做出足够多的接y-in通鬼的“替”。
在黄玉良找到赵志德的时候,着实惊叹了一下,赵志德躺在一处小屋,屋内被剪出的纸作贴满。略作分析就能知道,这些栩栩如生的纸人,就是替赵志德,只凭他一个压制住石像不保险,他也不能时刻都睡着,那么就多做出些他的替身防止特殊状况。
黄玉良当然知道常明瑾不可能放赵志德一个人,这四周必然充斥着用于监视的蛇,他就是想让常明瑾知道他去过那个地方。
“因为我要食言,我要一座石像。”
常明瑾瞪了一眼黄玉良,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冰柜上的头骨,“知道那是谁的吗?”
“不知道。”
“被控制的那只大燕子。”
大燕子有两只,他不知道常明瑾指的是李洪还是李飞蒲。
“当时在寒净寺,我觉得奇怪,大燕子手里还有一座石像,当时又劫走了梨花婆婆,但紧接着梨花婆婆就引来了天雷破了石像,这些条件准备得太充分。”
黄玉良瞬间就明白了,“这只大燕子是最后一个。”
“没错。”常明瑾点点头,“他们养着梨花婆婆,算计着她救人累积的功德,只待成仙必经的五百日劫神雷一到,便可击毁石像的封片,这只大燕子便是最后一人。”常明瑾一只手指点在头骨上,“那天我叫你们先走,就是觉得得有这么个人选,只不过没想到找到的时候,就是一堆白骨了。”
黄玉良仔细想着这个异处,“如果说他刚获救,就变成了一堆白骨,那也就是说,他原本就是个死人?这是李焱的大爷爷李洪,是吗?”
常明瑾不置可否,“他死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应该是死状极惨,生前也受到过折磨,我几次唤回他的魂魄都是一片混沌,如果没有他的血缘至亲,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常明瑾叹了一口气,“你明白我意思吗?”
“李焱……他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当然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在,”常明瑾的头发盘结在一起化成一条巨蟒,闪电般冲向黄玉良把他卷住,从楼梯口带到常明瑾身边,“你不就是想把个解封的石像给樊华,把他弄疯吗?”
黄玉良几乎完全能感受到周身的巨蟒只要微一用力就能把他压碎,于是微微一笑,“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告诉他逆方玄经在赵志德那,你猜他找到赵志德,再被石像的邪念侵染后,会不会对玄经更执着?”
语毕,常明瑾的巨蟒又复归成头发,此时此刻杀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