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了然,这是昨天就约好的事情,说是胡二娘依据那五色石可以变化的功效,找到了一个修补魂魄的方法。
李焱开车,载着常明瑾一路扎向南四环,中途顺便吃了午饭,也说了这次要拜访的人家。
槐房董家以针灸闻名,这一户人家跟平谷关家、药香薛氏类似,都是人类,但手中有绝活,表面上一套清白营生,私下里人脉关系丰富得紧。现任掌家董老爷子命有点苦,先后送走了老伴和两个儿子,若说是发病,他家秘术还能派上用场,可惜了的一场煤气泄漏、一场车祸,发现时人都凉透了;现在宝贝儿孙子刚上初一,老爷子派了家仆和亲戚百般照看,是生怕再出意外。
董家是上代掌家胡姥姥的旧识,后被胡二娘笼络,用了什么手段常明瑾倒也不清楚,那时他尚未出生,只听闻是董家有难时给了帮助,但具体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车停在胡同口,李焱和常明瑾走到一处平房院落,铁门边上挂了个灯笼,上面一个隶书“董”字,一看就是打印的。
常明瑾上前按响了门铃,里面即刻传来一中年女人应声,随之门开,那中年妇女将二人迎进来。
“二娘刚到不一会儿,跟老爷子准备家伙事儿呢,您上屋坐,我给您准备茶水,告诉他们一声。”
“谢谢杜婶儿,我们坐院里就成了。”常明瑾转头对李焱,“董老爷子这的秋海棠和绣球不错吧?”
李焱点点头,北京已经甚少齐整的四合院,董老爷子这里确实不错。
“那位杜婶儿是董老爷子的?”
“大儿媳妇。”
没过多会儿,杜婶和胡二娘一块从内堂出来,杜婶给仨人倒了茶,又去忙活别的,但李焱看得出来,她是故意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胡二娘和李焱寒暄过后,就聊起了正事,只要是针对那所谓的“女娲石”。
“与其说这个石头是炼化的成果,倒不如说是炼化诸物的半成品,”胡二娘搓弄着那石头,只见那石头变换着色彩,一会成流动泥沙,一会又成剔透结晶,“有这技术的人,我曾有幸拜会,听说这是一年轻人做出来的,那想来是那人的徒弟或后人了?”
李焱点点头,按照年龄算,胡二娘所说的人应该是收伏了王赫远生母的张广之师父了,“嗯,是徒弟,那个人的师父已经过世了。”
“哦?”胡二娘的表情看不出是惋惜还是庆幸,“你知道他是怎么过世的吗?”
“这倒是不清楚,黄玉良的朋友找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师父就已经过世了,我们也没有细问,您是……”
“哦,没事儿,我就是随便一问,既然没了就算了,人死灯灭万事休。”
正说着,从内堂走出了一高瘦老头,须发皆白,拄着蟠龙雕玉的拐杖,李焱眼多尖呢,一眼就看出这拐杖少说三十万起。
“哎呀……都来啦。”
“董老爷子好。”常明瑾先问了好,李焱随后也跟上。
董老爷子招呼着李焱进屋,李焱环视屋内陈设,家具装潢皆为中式古风,这些古董家具都是上品,从大门外可看不出屋里这些许门道。
董老爷子屋内早已备好药浴和针具,李焱听从指挥做足准备工作,最后只在腰间围了毛巾,趴在软塌上。董老爷子随后又将胡二娘和常明瑾请进来,见李焱大小伙子脱得赤条条面对胡二娘略显窘迫,忍不住调侃。
“二姑娘是能当你娘的人,害臊个什么劲儿?嗯?”
“我都多大岁数了,当人还叫我二姑娘,您这是臊我呢。”胡二娘掩口轻笑,又对李焱,“实在不好意思就睡一会吧,完事了叫你起来。”
不用想,随着胡二娘这一句话语刚落,李焱就犯起迷糊,眼皮一重沉沉睡去。
“你给我护阵吧。”胡二娘让常明瑾站在一侧,从怀中取出刻咒铁锥,轻刺在李焱眉间,见血即松,又将铁锥刺在五色石上,双掌一搓,将五色石碾作粉末,均匀撒在李焱周身,事毕,朝董老爷子一点头。
胡二娘今次取的法子跟封魂入器同工,不论是狐尾石像、胡家的三狐画像,或者是她自身掌握的寄魂还形大法,根上同为一脉;相比之下,李焱现下的情况,还比c,ao作这些封魂的步骤简化些,只是以五色石为粘合剂,让董老爷子施针灸秘术找出李焱魂魄裂痕之处,再将这五色石封入李焱r_ou_身。
这五色石的念法为炼化诸物,意义用法甚为多样,胡二娘料想这法子准成。
董老爷子先是取出四根大针,分别下在李焱四肢大x,ue,又取八小针再分下身体躯干,此举是为胡二娘后续的法术做准备,先开李焱经络八门,让三魂七魄不至郁结亦不至消散。只这六小针刚下过,董老爷子便觉不对,“咦”了一声,转手搭在李焱脉上。
“二姑娘,你们没搞错了吗?”
“怎么了?”
“这孩子从身子看可是一点毛病没有啊。”
照道理说,魂魄受损短时间内的确看不出,但董老爷子的手法可不止看r_ou_身而已,胡二娘听到此也是奇怪。常明瑾见状接话道:“樊华曾用返魂香紧急救治过一次,但那术法的原理只是取世上散魂碎魄做粘合,是治标不治本的。”
“您先撤了针,我摆三魂阵再仔细看看。”
“慢着……”董老爷子搭在李焱脉上的中指一边细颤,一边取了一枚金针,沿着李焱心脉一路探查,“有什么东西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