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楠订婚是在近四年前,目前尚未完婚,也没继承家主之位,胡家的玄经必然得不到手、难以找出其他龙子的下落。当然,实际上早在十年之前,龙子就已经几乎凋零干净了。
“祁先生,”薛青楠撇撇嘴,“你这人真的无趣。”
祁红伟一愣,忽然想起,似乎他认识的所有女人都是这么评价的。
“好吧,你对薛家没有恶意,”薛青楠百无聊赖地拿勺搅拌着粥碗,“那你突然现身总有意图,是么?”
“当然,刚才我也说了,现在九门龙子若算上你,也就四个人,我和其中一个岁数也大了。”祁红伟顿了一下,“这次白义尘受伤,背后的事多少也与龙子有关系,即便我们没有死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多少腿脚灵便的时间了。”
薛青楠才听出来,“你……是托孤来了?”
“我不知道薛家分出来时,有没有关于‘石碑’的记载?”
“什么石碑?”
从白家蹭了顿免费的午饭,又被白家大爷留下说了会话,黄玉良出来时已经是四点多时候。这一回出行有不少资料需要整理,黄玉良便驱车回了703工作室。
之前跟李焱的通话中,得知他和爷爷遣散了父母开的小公司,一起将李飞蒲的骨灰带回了河北老家的祖坟安葬,此后又生了一场大病,应该是还没回来。
其实他想第一时间看到他的,感觉已经分开了很久。
转动钥匙的时候,黄玉良忽然发现一丝异样,门没锁。
马上撤了钥匙,敲响了隔壁702的房门,耳背的瘪嘴老太太打开门,看了看黄玉良,“敲错门了!”
“哦哦!对不起……”
一丝欣喜冒出,黄玉良赶忙再开703,门口赫然摆着一双黑色耐克。
客厅内,李焱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身上洒满了阳光。
黄玉良忽的生出一丝心疼,李焱睡觉很轻,然而自己开了两次门他都没有醒,想来病还没全好。黄玉良换了鞋放下包,轻手轻脚走上前去,茶几上果然放着消炎药和感冒药。
黄玉良跪在沙发前,仔细看着朝思暮想很久的恋人,他很想跟他说,你的一个爸爸去世了,但是我找到了你另一个爸爸,你的病会不会好一半?但是他知道“燕子”这个名字对李焱来说分量有多重,让他怀疑自己母亲、怀疑自己的身份认同感、怀疑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选择,黄玉良做不到。
真的,就像祁红伟说的那样,李飞蒲找到了、石像找到了、返祖咒的碎片也找到了,没什么需要再坚持下去的了,就这样到此为止吧。
黄玉良想看到李焱四、五十岁的样子。
忽的,李焱的眼皮抖动,微微睁开眼,继而笑了。
“大叔你谁?”
黄玉良也笑起来,伸头用许久没刮的胡子在李焱脸上蹭来蹭去。
李焱推着黄玉良的脸,然而将他推开后,又用两只手捧住,黄玉良微微偏过头,吻在李焱手心。
“病还没好?”
“好多了,只是感冒发烧。”李焱撑着身子坐起来,“好几年没得病了,可能是心火。”
父亲的下落是一直压在李焱心头的暗火,亲眼目睹他去世,可想留下了多大的内伤。黄玉良心疼地拿额头贴了下李焱的额头,感觉的确已经不发热了,也放心下来。
“小白的伤好点了么?”
黄玉良点点头,“送到薛家去养伤了,放心吧。”
“没想到薛家小姐会愿意帮忙。”
“遇到了她们家以前的朋友,多亏了他们帮忙。”
在察觉到祁红伟是李焱生父的时候,黄玉良就做好了准备,这一次出行有很多信息要共享,不可能将祁、关二人完全隐去,尤其是姜胜这个没心眼的,想要完美串通口风简直太难,所以关于龙子的身份,只有他和白义尘知道,其余人等只是知道有这两个半路加入的帮手而已。
“没事就好,都回来了就好。”
“我以为你还在老家呢,”黄玉良也爬上沙发,拿毯子将李焱裹紧了,“没想到第一时间能见着,要不然早回来了。”
“我……”李焱的眼睛垂下去,“我和爷爷,看到对方就会想起我爸,所以,还是给彼此自己消化的时间吧。”
黄玉良抱紧了李焱。
“我自个儿在家也没什么劲,就跑这来了,虽然你也没回来,但是电话里你说快回来了……”
“你不用解释什么,”黄玉良看着李焱的眼睛,“你当然可以在这。”
李焱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点了下头。
黄玉良抱着这个觉得自己无家可归的傻孩子,拍着他的背。
“再睡会儿吧,再睡一会儿你的病就好了。”
黄玉良自己多天饮食不规律,肠胃脆弱,李焱又是病未痊愈,于是晚饭就只做了粥和清淡的小菜。奔波劳累许久,这种空闲实在难得。
边吃边聊,二人说起各自的遭遇,即便轻描淡写,也能理解对方所遇凶险。
唯一样奇怪,黄玉良未从李焱口中听得一丝关于“青铜”的信息,但他好奇再重,也已决心不再追查。
“倒是巧了,”李焱听罢,觉得事情果然冥冥中有所定数,“你原本是想,找到我爸之后,问他关于铜镜碎片的事,结果这次却在那监狱中找到了。”
黄玉良点点头,他没说返祖咒的铜镜碎片是祁红伟归还,也是故意隐去了他这两位父亲间的联系,让李焱以为李飞蒲盗走铜镜碎片是那幕后之人的意图。
“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