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重要戏分是女主角在夜里哭泣,眼泪化作珍珠。白烨明的鲛人很气愤,觉得女主被迷了心窍,想要扔掉那些珍珠,而女主却越哭越厉害,并苦苦哀求又动情地诉着自己对书生的爱。鲛人一脸冷漠。
这一场后,鲛人在暗中跟着女主和书生,看女主一点点沦陷,他的表情也越来越疑惑。直到他和女主一起看到书生和另一个姑娘在一起,鲛人又露出了一副“你看,我早说了”的不屑之色。
在阻止女主跟随书生上京赶考失败后,鲛人一个人呆在海滩边日日织锦,直到遇到了王子。
这场戏自从上次老鼠乐园回来后,白烨明已经能完全把握感情了。接下来他依然在织锦,但神情却完全变了,全无之前的冷漠无聊,而是神采焕发。虽然依旧是一个人,但能清晰看到他眼中藏着另一个人。
身在此,心已远。
他抚摸锦布的动作轻柔无比,如同抚摸爱恋之物。那一丝一线被寄托了更深的情,只轻轻一抹一撩又似有千般情万般意。
如此深情执着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王子再来的那一天所有的情绪像烟花一样在鲛人脸上绽开了满面的笑容。他拉着王子的手给他看自己织完的锦布,轻薄半透的布头比在自己身上,又披到爱人肩膀,欢欣雀跃,如林间小鹿,直到王子握住他的手,神色凝固,笑意也凝固在了鲛人脸庞,慢慢瓦解。
王子抬头深情凝望着鲛人,一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也正在此时,鲛人脸上闪过一丝迷茫,神色倏地暗了下去,再抬眼是水汪汪的眸子,要哭不哭的样子。
王子摸了摸他的头,莞尔一笑,随即转身离开。鲛人伸手想要留人,却只抓住了一片锦布。锦布在空中缓缓飘落,手却在半空停留久久。
方芳在边上皱了皱眉,她没喊停,只是心想,还得找他好好聊聊。
等这一遍剧情走完后,白烨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很自觉地没离开,方芳果然来找他了。
“小帅哥,你有没有过想要的东西却怎么都得不到的经历?”
白烨明想了想,摇摇头。大伯一家从小待他和亲儿子一样,失去双亲带给他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可以说从小衣食无忧,现在还走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人生可谓顺风顺水了。唯一一点,恐怕就是自己这透明体质了。
“小时候没为了抢东西和人打过架?没眼红过别人家孩子?”
白烨明想了想,脑袋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周兴宇,这家伙抢了他不知道多少东西!眼红的话,大概眼红过隔壁表演班的孩子吧,他也想学表演,但又不好意思和大伯提,只得憋着五音不全去唱歌,还被别人嘲笑。
方芳在这里说这个让白烨明有些不解,这和爱情、和失恋有什么关系?
“王子的离开,不仅仅是一个爱人的离开,同时是鲛人对于爱情的幻灭。他看着爱情近在咫尺,似乎唾手可得,但还是眼睁睁从眼前消失。想要的得不到,他是男孩子,你懂吧?得不到会怎样?”
“不择手段也要搞到手。”这声音不是白烨明的。正在谈话的两人转了下视线,就见周大明星十分悠闲地靠在墙边,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白烨明第一次见偷听都偷得那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人!
方芳点点头,继续道:“会不甘心。既然你无法体会到那种眷恋与不舍,不如把不甘的情绪放大吧。动作表情自己回去再琢磨琢磨。”
白烨明道着“是”,再看墙边的周兴宇已经走开了。
这天晚上是《一夜》的最后一场演出,历时二十天的演出画上了一个休止符。这天晚上的观众席与首场相比那亮度有过之而无不及!除却演艺圈的腕儿们,还有很多商界政界大佬,简直比台上还要闪瞎眼。
不过经历了一个月,白烨明已经不害怕了,对这个舞台渐渐产生了归属感,只要上了台,他就是最自在的。
最后一场了啊,他在心中默默道,还挺不舍的,与陈艺歌大概也止于今日吧,过了今天,陈导又是那遥不可及的陈导,只能在电视网络上一睹风采了。
马聪走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冲他笑,她压着声音道:“我听说,剧组在谈巡回的事!”
白烨明眼睛一亮。
“顺利的话,冬天就会启动了,到时候可又要忙啦!你学校没关系吗?要搞毕业论文了吧?”
“嗯……这个不影响的。”白烨明答得心不在焉。
“你可真是好运!跟着陈导混,从此不愁没饭吃!”
白烨明苦笑,心道,也得陈导看得上我啊。
马聪岔开了话题:“我刚刚看到下面,周兴宇也来了耶!机会难得,你要不要问他合个影,要个签名?”
我才刚和他分开……
憋得好辛苦,只能想,不能说!
“也是奇怪了,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是陈导的旧识,周兴宇怎么会来?果然是因为我们这剧名气太大吗?”
“哈哈。”就当是这样吧。
舞台上,一束灯光打在乞丐与警察中间,就像楚河汉界,分离了左右两个世界,两种态度。
“这世上没你也行。”
这是这二十天来,每一场一锤定音的话。
今天更有种振聋发聩的效果!
第一天说出这句话的声音还在微微颤抖,最后一天语音语调已经拿捏得非常j-i,ng妙,让全场观众仿佛被y-in风拂过,背后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