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重灿的家人无疑为他起了一个好名字,与他本人相得益彰。正所谓珠玉含耀尚流英,他眉眼本就长得极好,再兼之光华满身,即便收敛也自有温润之感。他像是红炉里刚点燃的火,夜里刚卷起的细浪,轻易便撩入人心。
司决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晏重灿突然低吟着翻了个身。他心中一惊,忙垂目看去,却见晏重灿面色有异,似是正饱受折磨,也不知他已经忍了有多长时间,竟是连指甲都已刺入了掌心。
是魂种。
司决连懊恼都来不及,体内灵力乍起,迅速驱散身上醉意。他将晏重灿扶起,一手按到他胸口,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背,几乎是以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的姿势开始压制。
神识探入他的体内,司决闭目探测,那魂种藏得巧妙,炼心君的力量又异常强大,他很快就嘴唇泛白,正是神识受损的反应。
若要用癫狂徒传给他的灵力,司决有信心能迅速压制住魂种的发作,但他不能,至少在穷途末路前不能。这灵力霸道,他无法想象晏重灿承受起来的痛苦。
进退维谷间晏重灿又低吟一声,挣扎着吐了口血,他稍稍睁眼,眼中竟是赤红一片,神智趋近于溃散。
喝醉后本就容易受控,他能撑这么久已是不易。
“师兄……疼……”升起的光芒在他眼中破碎,随即被血红吞没,他只有疼到极致了才会无法控制自身的光。
司决抱得更用力了些,柔声安慰:“无事,很快就好。”
他也不知听没听清,只是委屈地点点头。
眼见着情况愈加严重,司决两指点在他额间让他陷入沉睡,算是缓解痛苦,随即深吸一口气,将他上衣尽皆除去。他们面对面坐着,晏重灿两腿分开坐在他腿上,司决尚还衣冠整齐,他却长发散下,赤着身体,若有外人来看,这画面显然旖旎到了极致。
司决却毫无异心,他心越疼便越冷静。灵力笼罩住晏重灿的周身,他白皙的肌肤上霎时显现出数道红痕,一道消散另一道便又出现。正是魂种行动的痕迹。
癫狂徒以前只随口提过这种方法,要用搜魂术捕捉魂种的行踪,就需要他对灵力登峰造极的运用,不然稍有不慎被魂种发现便会遭到反噬,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就是癫狂徒自己试过一次后也放弃了,不过那也是因为他本身受到的损害更大,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好在晏重灿还没到那个地步,更幸运的是司决还偷师过顾玉书。
每一息于他们来说都是漫长的折磨,汗水几乎沾s-hi了衾被,晏重灿全身发红,越来越多的红痕象征着魂种被逼迫到了暴起,终于在最后一次游动时被司决的灵力覆盖,一点点将它吞噬神魂的力量缩了回去。
“唔……”闷哼一声,魂种消失,想必是缩回力量后又躲到了哪里等待下一次的发作,但他已经无力去寻,刚一松懈下来就感到了遍体的疼痛。
这次是晏重灿喝醉了才如此难以压制,捱过这次,魂种的力量应该也消减了许多,好歹也不算白熬。
司决抱着他静了会儿神,确定发作真的结束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特别是晏重灿身上还有没消去的痕迹,就好像是他们方才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一样。
刚才还冷静果断的男人瞬间慌了神,红着脸不知所措,眼睛不知道看哪,手也不知道放哪。人就坐在自己怀里,还没穿衣服,还睡得这么沉,要换了哪个登徒子现在都不知进行到哪里了。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后司决又是一惊,羞愧地默念了好几遍清心诀。
放在桌上的宝剑也嗡鸣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
司决瞪了它一眼,终于冷静下来。
疼痛消失,晏重灿趴在他肩头睡得很舒服,不自觉地在他颈间蹭了蹭,嘟嘟囔囔说了几句听不清的梦话,像是小猫打呼噜似的。
伸手摸了摸他顺滑的长发,司决突然不舍得撒手了。
他问自己的道心,道心不言,长剑却起,在桌上雀跃地转了个圈。
“呵……”司决低声轻笑,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心。
他信手割破自己的心口,竟从中剖出一块指头大小的血玉,因长年浸染过修士的j-i,ng血而光华流转,珍贵无双。
血玉一出,他的身体便更虚弱一分,但他丝毫不在意。再从戒指里取出一条上好的绳线,将玉穿好,司决温柔地将这串临时做好的项链系在他了颈上。
美玉坠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细线淌过漂亮的锁骨,构成不染杂尘,天然去雕饰的画卷。
“从此刻起,你我魂灵相融,再由不得他人。”司决捧上他的乌发轻吻了一口“这一生,便与我共度罢。”
做完这些他最后的力气也差不多散尽了,强撑着把人放到被子里躺好,他便摇摇晃晃地和衣倒下了。
一夜酣眠。
晨风清凉,小竹和小草勤快地抱着竹帚扫起了地。
“小草你去叫主人起床吧。”小竹先发制人。
小草瘪起嘴,羊角辫被风吹得一晃一晃:“我才不去。”
“那我们猜拳吧。”
“不行,每次都是我输!”
小竹眼珠一转,悄悄地说:“没事儿,里面有晏哥哥,主人不会说你的。”
“……那,那下午的糖葫芦我要多吃一串。”
“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