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人类而已啊。
日曦看了一眼身旁的孩子,微微挑眉。
“敢问阁下是?”日曦别头,看着黑色的深渊,问道。
“鬼界之王。”
“……请问刚刚所释放出的魔气是?”
“与你无关。”
日曦撇嘴,果然和殷鹊的性子如出一辙。高傲,又冷漠。
“跟我回去。人类。”殷鹊扯了一把日曦,紫色的魔瞳充斥不悦。
柏然刚想开口,却发觉自己的灵力不知何时已经被封了!她心里滑过一丝浓浓的不安。
“柏然姐,我先跟着他们离开了。”闻言,错愕的柏然抬头,看到日曦露出熟悉的微笑,他淡淡道,“告诉羽火,我已经回家了。”
“日曦!”
——深渊消失了。连带着那个孩子以及日曦。
——魔气却在放肆的漂浮在空气中。
殷鹊抬头,天空是熟悉的血红色,鬼界是没有任何的阳光的,只有无尽的灰暗。他身旁站着那个人类。人类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他只是走了走,环视了四周,忽然回头问道:“有琴吗?”
——神器的碎片四落,虽然不知道具体落在哪里。不过,既然自己能够与它们产生联系,就能够收回那东西了。
而且,就在刚刚日曦分明感受到了神器的召唤,猜的不错的话,他的神器就在鬼界。
而琴音能够引起共鸣。
“你想表演吗?”殷鹊冷淡的扫了日曦一眼。
“嗯。”
殷鹊不语,将日曦带到一间房间里。推开门,房间里恰恰摆放了一张琴。
这时,殷鹊转身,示意日曦蹲下身来。
——比起日曦的身高,殷鹊还没有到他的腰间呢。
日曦下意识的照做,却被男孩勾着脖子,他听到鬼魔之子用紫色的魔瞳盯着他,男孩如此道:“别想离开我。既然是我的,就别害怕。”
“……我知道了。”日曦笑了笑。
而另一边,章谦生茫然的睁开了眼睛,身旁坐着一个红衣姑娘,在打盹儿,那人他认识,是村子外富家的大小姐羽火。虽不知具体家址,但柏大夫对她很是宠爱。
对了,柏然呢?
刚刚还在山上看日落,忽然间天摇地动,她没事吧?
章谦生急得赶快起身,惊醒了守着他的羽火。
“喂喂喂,书呆子。你干嘛呢?”羽火扯着章谦生的衣带,喊道。
“柏大夫呢?我要去找她。”
柏霏从草丛里露出一个黑色的脑袋,她不悦道:“姐姐没事。她只是去找大哥哥去了。”
“大哥哥?”
“要不是你乱跑,去看什么日落,会害得哥哥消失不见嘛。”羽火道,“没有那个力气,就别揽瓷器活!没有哥哥聪明,就别学城里的纨绔子弟约姑娘玩!”
章谦生闻言,“刷”的脸涨红了,他慌张道:“什么约?我只是……我、我只是见日落很美,想要和……”
这时,一抹青色从树林里缓缓走开,用手别来c-h-a眼的树叉,那人露出茭白的脸,温和道:“都回去吧。”
——距离魔妖大战还有一段日子。她必须在此之前把村庄里的所有人都安排好。章谦生……尤其是他,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姐姐?”
“回去吧。”在旁人没察觉的角度,柏然手心里抓着一团浓浓的魔气,那是鬼界之王交给她的,据说任她处理,作为鬼界冲破妖兽谷防御的补偿。
或许做成面具还给鬼界之王……柏然心想。毕竟,这东西到底是不祥之物。
章谦生眼里闪过一丝困惑的光。深深的,旁人看不出他的心绪。
“呆子,你在想什么?”
过了一段日子,羽火百无聊赖的点了点正在浇水的章谦生的脑袋,问道。
“我在想……我在想,是不是我太弱了。”章谦生摸了摸头,看了一眼绿萝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说来可笑,饱读经书这么多年,却参透不了人神魔之间的差距。”
羽火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符咒,轻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不就是生来的天赋与种族的差距么?人类天生脆弱,但又具有灵气。但万物皆有灵,只是比起人类来说,参悟人生这一点恐怕要远远不及人类。”
“是这样么……”
“且不说这个,最近外头可乱的很,你最好不好出去乱跑。对了,还有新开的那个鬼道士,满口胡言。”
——她说的恐怕是魇道士吧。
章谦生表面上点头,实则盘算明日如何去见魇前辈讨教道法。
倘若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他没有亲眼见证那个人是如何的在眼前灰飞烟灭的话,他也就不会一错再错了吧。
——但事情皆没有“如果”。
很久很久之后,当章谦生回到故地,他身旁再无那人相伴。
——只有那个化成道士让他步入深渊化成魔神的鬼。
鬼界。
日曦正在弹琴。他已经感应了多次。却始终不能发现神器碎片的所在之处。他微微叹息。这时,有人推门,他抬头,正是殷鹊。男孩递给他一张白色的面具,殷鹊漫不经心道:“你认识的那个柏然做的。父皇觉得挺好看的,就给我了。”
日曦接过,入手的面具很白,触碰之处光滑,纯白。日曦心里滑过一丝疑惑:“这个面具是?”
“里面封印了深渊裂痕里的魔气。”殷鹊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面具上环绕的这股气息……
——这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