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而持刀男却是直接与墙壁亲密接触。
这一撞让人感觉那堵老掉牙的墙险些就寿终正寝地塌了,持刀男的后脑磕在墙上登时出现了几秒钟的思维空白,视野洞黑,仿佛陷入了白噪音无穷的迷茫之中。
景澄刚要趁机挣脱对方的手臂,突然感觉到左侧下腹一凉,金属的冷硬洞穿了肉身的温热,紧接着一股热流荡漾开来。
拍药男那张被迫张大嘴巴流着腥红涎水的脸近在咫尺,乌青迸裂的眼眶中射出怒极的目光,似乎索命般地急于要报刚刚那一踢之仇。
染血的刀锋抽离身体,带出更汹涌的血流,景澄几乎没有耽搁地用尽最后一波力气抬手反握住了刀柄,将夺过的刀锋猛地刺入身后持刀男的大腿上。
后者从一撞的晕厥中猛然痛醒,怒骂一声,随即将他狠狠一推,带着腿上的一把刀拐行上前,劈头低喝拍药男,“傻/逼!没让你要他命!都说一定不能弄死!”
持刀男转身看过来,似乎还在衡量此时应该如何行动,眼见景澄敞开的衣襟里,白衬衫上一片殷红,血水沿着指缝汩汩滴落洇湿了裤管,他的身体渐渐松懈,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小路尽头一道车灯划破寂夜,传来了摩托车轮碾在砂石路面的颠簸响声,外卖小哥踩着动力不足的车子看见车灯前闪动的两个人影,立即操着外地口音喊道,“哎,大哥,打听下哪个是五号楼?”
那两个身影一怔,并没有答话,看似十分冷漠。
外卖小哥心里正在第一千零一次感叹大城市中的世态炎凉,前轮便碾上了一个土包,车身骤然一抖,独眼前灯随着车把朝左一晃,冷白的光柱侧斜,照亮了黑暗中角落里伸出的一只沾满鲜血的手。
“啊——啊啊——”小哥惊呼着跳下摩托车,瞬间反应过来眼前那俩问个路都不吭声的八成跟这人受伤有关,于是又灵活地重新跳上了摩托车,轰地一脚踩下油门,差点儿将身下这辆破车憋熄火。
老破摩托不堪重负地在坑洼路面上冲向两名可疑男子,外卖小哥一把扯下车把上挂着的一串餐盒,兜头便朝那二人丢了过去,一时间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和酱焖蹄髈满天起飞,菜香四溢,引得附近流浪狗嗷嗷狂叫。
伤亡惨重的俩人对视一眼,谁也顾不上猎物,转头朝远处楼群遁走,两道身影很快没入黑暗之中。
景澄靠坐在墙角,按在伤口上的左手已经被流淌的鲜血浸红。他抬起右手向后撑住砖墙想站起身来,失血的虚脱感又令他重新跌坐回去。
眼前一道刺目的白光朝他射过来,是外卖小哥的那只破车灯,紧接着对方便疾步跑了过来,看见他一身的血原地跺脚搓手,实在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景澄咳了咳,从口袋里掏出证件,“谢谢你,我是警察,你不用怕。”
小伙激动得差点儿跪下,没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做了无数个英雄梦,第一次出手便救了个警察,简直有点儿热血沸腾。
“我送你去……去医院,你这血淌得有点多……”
“你先把车灯转开——”景澄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连这位侠士是圆是扁都没看清。
小哥回身踹了一脚,那辆破车直接就地躺倒,灯光沿着坑洼的路面播撒出去。
景澄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倪澈家楼下那条小路,我受伤了,来快一点,先不要跟家里人说。”挂断后,他随即又发了个信息给倪澈,“局里有急事,先走了,自己煮面,注意安全。”
倪澈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出租车刚刚转过街角,她将电话拨了过去,景澄没有接听,不方便?也就这样一纳闷的工夫,出租车已经与停靠在路边的防弹版擦身而过。
“师傅,麻烦您帮我开进去吧。”
“行嘞。”开车进去有些绕路,这位师傅显然不是怕麻烦那种,炫技一般七拐八拐地直接停到了楼下。
景良辰可谓神速,说他是长了翅膀飞过来的都不为过,身后还跟了几个分局的刑警,一进小区便被他指挥着散到附近去追查行凶者。
见到景澄的时候,景良辰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儿把自己的肺给撑炸了。
只见他微闭着双眼靠坐在墙边,腿侧几乎要流出一道血洼来,面前是个傻根儿一样蹲在那手足无措的外卖小哥,手机里还震天地唱着最炫民族风,大概是等不到送餐的雇主在催单。
“伤在哪儿?倪澈在家吗,我叫她下来,好歹也是个医生——”景良辰满脑袋都是热汗冒不出来的气闷感,单膝跪在景澄身边,说着就要掏手机拨电话。
“不行!别叫她!”景澄接过外卖小哥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一沓白方巾用力压在伤口上,“扶我去医院。”
“坚持一下啊!”景良辰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去抄他膝弯,猛一使劲硬是将景澄从地上给抱了起来。在此之前他的最高纪录也就是公主抱个五十五公斤级的女孩而已,这回纯属小宇宙爆燃。
“我的车在路边,你行吗,别把我摔死了。”景澄的声音透着虚弱,还不忘调侃景良辰。
“我摔死我自己也不会摔死你的放心吧你——”景良辰几乎说得咬牙切齿,脸颊憋得涨红又紧了紧手臂,打着颤的两腿发力疾走,“别睡啊,景澄,你得告诉我这鬼地方附近哪儿有医院——”
路虎被景良辰猛地打轮驶离停车位,刮蹭了前面停靠的一辆低配大奔,一路朝南疾驰。
“不能去人民,”景